自從江宇搬到沈俏對門後,每天都特意起個大早,喊沈俏一併去上班。
儘管沈俏每回都不愛理他,江公子也絲毫不在意,不感丟面子,並將此當成情趣挑戰。
今天亦是如此。
照例去敲門,卻沒聽到裏面有動靜。
這麼早就出門了?
江宇疑惑,又敲了幾次,還是沒動靜,正準備給沈俏打電話的時候,就見前面的電梯打開,可不正是他在等的沈俏麼?
“小朋友,這麼早,上哪去啦?”
沈俏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耷拉着腦袋,交叉抱着雙臂,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道正想着什麼。
江宇眯了眯眼眸,將握着手機的手揣進褲兜裏,笑着朝走向沈俏。
沈俏目光呆滯,收緊着指節,手臂都被她捏到變形,她卻像是感覺不到一絲疼痛,那張俏臉蒼白如紙,更不見一絲血色。
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並未注意到前面有人走過來,措不及防就被撞倒在地上,疼的她嘶了口涼氣。
“小朋友。”江宇連忙彎下腰將她扶起,揚起一眉說她:“你想什麼呢?連路都不看,這麼不小心。”
江宇本想惡作劇,讓沈俏撞進他懷中,好將美人抱個滿懷。
卻沒想到這女人不但看起來瘦,且弱不禁風,輕輕一碰還能摔倒。
可看清她擡起頭,蒼白滿是淚痕的俏臉時,江宇俊臉驟然一變,斂了笑意:“小朋友,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他雙手握住沈俏的肩膀,滿是緊張關心。
“沒事。”沈俏想也不想就否認,可那嘶啞的幾乎說不出完整字音的嗓子,分明就是哭了一晚上纔會有的效果。
就算是傻子,瞧她這樣都不會相信她沒事。
更何況是江宇!
“小朋友,你……”江宇眼眸輕眯,審視着沈俏,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卻驟然瞥見,她刻意用長髮遮住雪頸裏的痕跡……
江宇墨色地瞳孔緊縮。
沈俏臉色微變,下意識推開江宇,手捂住脖子,往後退了一步,冷硬道:“我沒事,你別亂想。”
看也沒看他,沈俏開門迅速進了公寓。
等江宇緩過神來,只哪兒還有那小女人的身影?
他死死地皺着眉頭,敲門:“小朋友,你開門。”
公寓裏,沈俏神情呆滯,背靠着門。
聽着門外的聲音,眼眶漸漸溫熱,她哽着聲,深吸了口氣,故作沒事人般說:“江宇,我說過讓你少煩我的,趕緊滾,我不想跟你說話。”
她幾乎咬破了脣,沒再搭理江宇的話,衝進了浴室裏。
冰冷的水當頭衝下,刺得她眼睛生疼,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水。
衣服脫落,白皙的軀體裏,是交橫遍佈,觸目驚心的青紫紅痕!
她被強了,不,或者說,她可能是被輪了……!
可她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醒來時,是在郊區廢棄的工廠裏,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只留下了一段視頻,一條威脅的短信。
沈俏雙手揪住溼漉漉的髮絲,用力撕扯着,將一旁的瓶瓶罐罐全部掃落在地上,蹲在地上哭的歇斯底里。
爲什麼會這樣!
她用力搓洗着皮膚,直至搓的通紅破皮,涌出鮮紅的液體,可那些痕跡,仍一遍遍地提醒着她,她所遭受過的一切。
落在地上的手機鈴聲一直響,迴盪着整個浴室,她像是毫無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外傳來敲門聲,和江宇的聲音,沈俏渾身一顫,思緒才被拉了回來。
“小朋友,你在裏面嗎?開開門?”
“沈俏,開門,不然我撞門進去了!”
“……”
近乎吼出來的聲音,滿是擔心着急。
沈俏狠狠抿着脣畔,看着被敲的顫動,緊閉着的門扉。
浴室門外,物業的人也有些莫名其妙,正猶豫着是要讓江宇報警,還是勸他先冷靜,攔住要撞門的江宇時,浴室的門被打開了。
沈俏披着浴巾,如瀑般溼漉漉的長髮披散,滴着水珠,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沙啞了嗓音:“江宇,你發什麼神經?”
江宇看到沈俏沒事,頓時一喜:“小朋友,你沒事吧?”
她還沒回答,就被江宇緊緊摟在懷裏,江宇用力抱着沈俏,深深喘息,滿是擔心:“電話不接,敲門也不理,你快嚇死我了。”
陌生的懷抱氣息充斥着她,沈俏腦袋一空,顫抖着身體,幾乎是條件反射用力推開他:“你幹什麼,放開我!”
“小朋友……”
措不及防,江宇被推倒在牆壁裏,地板太滑,他幾乎摔倒,幸得眼疾手快扶住了牆壁。
“現在看到我沒事了,你可以走了嗎?你這算私闖民宅,我可以報警了。”
沈俏掐着掌心,死死地剋制着,扭頭看向物業,故意把話說重:“我每個月交的物業費,不是爲了讓你胡亂給人開門闖我家的,趕緊把這人帶走,不然我投訴你!”
物業有些尷尬,想辯解,沈俏冷冷道:“趕緊走,還想留在這裏看我洗澡是嗎!”
這個時候,她實在不想再應付任何人。
哪怕是善意的!
江宇扶着腰,眯起的眼眸犀利,盯的沈俏不自在,像是什麼都沒穿一樣,被他一眼看穿,這種感覺,讓她很厭惡,也恐懼:“滾啊!”
江宇沉沉盯着沈俏,質疑:“沈俏,你真的沒事?”
沈俏冷若冰霜,板着一張臉,薄怒道:“我好端端的,我能有什麼事?”
江宇不信,但物業還在,他遲疑了會,沒再在這裏多留,跟物業先出了沈俏的公寓。
兩人一走,公寓再度安靜了下來。
沈俏鬆開緊攥着的粉拳,掌心裏溢出了鮮紅的液體,順着指尖滴落在地板。
可見,她剛剛用了多狠的勁,才剋制着,沒有讓自己失控。
腦袋一空,沈俏眼皮沉重,砰一聲,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
盛天集團總裁辦公室——
“聞總,您有在聽麼?”
張弛詢問幾次之後,都沒聽到回答。
西裝革履的男人輕垂着面容,手裏轉動着一支鋼筆,似乎在沉思着什麼。跟前辦公桌裏的平板筆記本打開,桌面顯示的卻並非是什麼重要文件,而是微信軟件的對話框,消息發出去幾條,從昨晚到現在,近乎一天一夜,那時常消息秒回的小丫頭,卻一點都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