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淺不知道他這是什麼反應,她希望他說點什麼,又怕他說點什麼。
良久,終於聽到男人低涼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爲什麼?”
他沒有看她,目光落在遠處人來人往的人影上,但他好像也沒有看任何人,只是視線隨意的落在一個方向。
夏清淺動了動脣,艱難的道:“因爲那個時候......不得不離開你。”
不得不?
蕭墨寒薄脣咀嚼着這幾個字,“爲了離開朕,所以讓朕以爲你狠心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是。”
“那麼孩子呢?”他終於低眸看向了她,黝黑的眸又深又沉,“既然沒打掉,孩子呢?”
夏清淺剛要開口,卻見男人勾起脣角,眼底溢出若有似無的嘲意,“你應該不會告訴朕,念念就是那個孩子吧?以及——之前騙朕說他不是,也只是怕朕繼續糾纏你?”
他說的隻字不差,事實就是如此。
可是所有她費力掩藏的真相,被他用這種語氣說出來,卻顯得那麼諷刺。
夏清淺怔怔的看着他,“你是不是......不相信?”
“你有什麼值得朕相信的?”
“白炙和小向,他們都可......”
“他們都是你的人。”
男人打斷了她。
夏清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便白炙和小向作證,他也照樣不會信。
男人抱着她的姿勢明明親暱無間,胸膛真實又溫暖,可是,她身上的血液卻一寸寸的涼了下去。
“你......放我下來吧。”
男人短暫的遲疑了一下,便將她放了下來。
夏清淺雙腿站立在地上,許久沒動。
“蕭墨寒......”翻轉的話在舌尖上滾了幾圈,才艱難的吐露出來,“你知道......情絲蠱嗎?”
男人的身影幾不可察的頓了一頓。
可是下一秒,他就拂開了她的手,“淺淺,過去的事朕已經不打算跟你計較了,你不必費盡心思的解釋你爲什麼打掉那個孩子,爲什麼離開朕。”
他低低淡淡的道:“就算你迫不得已,又如何?”
夏清淺微微一震。
是啊,當初傷害的已經傷害了,錯的都是她。
所以就算迫不得已又怎樣?
難不成還指望他不計前嫌,跟她說沒關係嗎?
夏清淺無聲的扯了扯脣,攥着他衣袖的手終於緩緩鬆開了。
“你忙的話,先回去吧......我自己在外面走走。”
身前的男人沉默了一會兒,“你如今打也打不過人家,跑也跑不掉,讓你一個人在外面,出了事當活靶子麼?”
她眼睛微酸,移開視線,“那就隨便找兩個侍衛看着我吧,你不用管我。”
“不行。”
“蕭墨寒......”
“你從前很喜歡的茶館翻修開張了。”男人轉移了話題,“聽說幸運客人還有禮物送——你往日不是很喜歡這些新奇的事兒麼,就去那兒聽個戲順便填飽你的肚子,嗯?”
“我不想去。”
“淺淺,楚媛兒的事情朕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他溫溫和和的看着她,用詞卻已經有些犀利。
夏清淺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