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裏,月涼如水。
偌大的皇宮寂靜的悄然無聲,彷彿透着最深層的寂寥。
夏清淺仰頭看着龍吟宮那塊金燦燦的匾額,眼睛有那麼一瞬間被刺痛了。
剛纔她察覺到白炙臉色不對,故意說要出去,就是想讓小向問出答案。
原來......念念的寒毒也能解了。
雖然她沒有衝進去細問,可是白炙說了,也和蕭墨寒有關不是嗎?
看來這一趟,是勢在必行。
“娘娘,微臣千辛萬苦的帶您進來,可不是爲了讓您在這兒傻站着的。”身旁傳來蘇庭深輕笑的聲音。
夏清淺手心又是一攥,“多謝蘇相。”
說罷,她擡腳走了進去。
男人正低眸批閱着奏摺,專注而淡漠,她走的腳步聲不輕,可他就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蕭墨寒。”
直到他的聲音響起,男人手中的筆一頓,在紙上落下一圈墨汁的漣漪。
他這才擡眸,“你爲什麼在這裏?”
夏清淺覺得難以啓齒。
她無所不用其極的離開他,如今才半個多月,她就主動的重新踏足了這個地方。
而且......是爲了求他幫忙。
或許是她沉默的太久,男人俊美的臉上逐漸露出不耐的神色。
“沒話說就出去,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朕說過不想再看到你。”
“念念被綁架了。”她極快的道。
蕭墨寒眸光微凝,眼底倏地掠過一絲寒芒,俊臉上卻無絲毫變化,“所以呢?”
所以?
所以她來求他幫忙。
夏清淺攥緊手心,緩緩走到他面前,“他說明日午時,我必須......跟你一起去城外十里亭,否則他就會殺了念念。”
“我?”男人眯起眼睛。
“......是。”她艱難的點了下頭。
她也知道這個要求對他而言,有多荒唐,多強人所難。
所以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御書房裏的空氣一下子靜謐到了極致。
蕭墨寒臉色淡漠又涼薄,甚至露出幾分譏誚的笑意,“因爲你那個父不詳的兒子被人綁架了,所以你來求朕以身犯險去救他?”
是啊,以身犯險。
對他來說,念念何止是父不詳,更是曾經狠狠傷害過他的仇人得兒子。
他不答應,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不起......”
她閉了閉眼,“我用追蹤術找過念念,可是找不到,蕭景玉還知道小向和白炙能幻化出旁人的模樣......”
頓了頓,“我懷疑他也跟你一樣,不知從哪裏習了術法,變得和從前大不一樣了。我不敢拿念念的命去賭,我真的沒有辦法了,纔來求你......”
蕭墨寒鳳眸眯得更細。
看着她隱忍又倔強的模樣,脣間溢出低低的笑聲,“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