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累,大部分的力道都壓在她身上,還走得十分艱難。
夏清淺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但又閉了閉眼,極快的斂去眼底的情緒。
上了馬車以後,她抓着他的手,緩緩把靈力渡過去。
當那股暖流流入身體,蕭墨寒眸色微變,自嘲的擡眸看她,“這麼生氣,還幫我?”
夏清淺眼神閃了閃,面上卻沒有任何起伏,“你不是跟我走了麼,沒什麼好生氣的。”
跟她走了,就不生氣?
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蕭墨寒目光探究的看着她,“可是我沒有告訴你一聲,就來這裏探望她。”
夏清淺低垂着眼簾,淡淡的嗯了一聲,“聽說她今日割腕自盡了,好歹是曾經救過你兩次的人,你來看看她也是正常的。”
她太平靜了,滿滿透着善解人意的氣息。
可是剛纔她剛到別院的時候,明明就不是這樣的態度——她還衝沈纖衣發火了。
如果不是怒到極點,她不可能那樣說話。
蕭墨寒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淺淺,你若是不高興就告訴我。”他示好的拽了拽她的袖子,“這件事是我錯了,你千萬不要藏在心裏,好嗎?”
“好啊。”女人想也不想點頭,“不過我沒什麼不高興的。”
大約是怕他不信,她還揚脣衝他笑了一下,嬌俏的眨了眨眼。
蕭墨寒眸色微變,努力盯着她看了會兒,想要看透她心裏在想什麼。
可她始終笑靨如花,態度淡然,好像剛纔所有的不愉快都沒有發生。
他的眉心逐漸擰成了一個結。
回宮以後,她的態度依舊很正常。
該喫飯喫飯,該喝水喝水,到了睡覺的時間還主動替他寬衣,和從前一模一樣。
而他的身體也因爲她渡來的靈力稍稍好轉,舒服了一些。
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安寧。
蕭墨寒甚至懷疑是自己多慮了。
他側躺在牀上,緊緊摟着她的腰,眉頭卻依舊沒有舒展。
夏清淺好笑的摸了摸他的臉,“從馬車裏開始,你就一直這麼奇奇怪怪的看着我——怎麼,不放心怕我還在生氣麼?”
男人眼睫動了動,鼻音發出一個嗯字,隱隱還透着幾分委屈。
夏清淺臉一板,故作兇狠的瞪着他,“那你以後還敢不敢偷偷摸摸的去看她了?”
“不敢。”他立刻搖頭。
若是旁人看到皇帝陛下這麼乖巧聽話的樣子,一定嚇個半死。
可是對面的女人卻還撇着嘴哼了一聲,“不敢就行,今日就當是個教訓,下不爲例!”
蕭墨寒這才微鬆了一口氣,“好。”
“睡吧,我困了。”
“嗯。”
男人看着她閉上眼睛,然後過了許久,才也閉上眼睛,呼吸聲逐漸均勻。
卻在此時,對面的女人緩緩睜開眼,神色一片清明。
夏清淺神色複雜的輕撫他的眉眼,下一秒,卻驀地揚手點了他的睡穴。
然後,她移開他落在自己腰上的大掌,面無表情的起身,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