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衣,淑妃去見你的那天,朕就收到了消息。只是朕什麼都沒有做,甚至沒有提防你——朕以爲你無論如何不會太過肆意妄爲,可是現在看來,是朕低估了你。”
低冷的嗓音逐漸透出幾分涼薄的意味,沈纖衣的心不斷往下沉。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她自以爲智計過人,操控着今日的全局,無論淑妃是勝是敗,她都是最大的贏家。
可她沒想到,在他和夏清淺的眼裏,她竟然只是個跳樑小醜。
他們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
夜深。
夏清淺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了有個人躺在她身邊,抱着她入睡,於是今日身邊空蕩蕩的時候,她總覺得好像缺失了什麼一般,心裏也跟着空落落的。
難不成她還對那個男人產生依賴了?
夏清淺有些煩躁。
剛纔在正和殿中,他對沈纖衣百般呵護,對她就橫眉冷對,這種狗男人她還惦記他幹什麼?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身後就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夏清淺臉色微變,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做完這個動作才猛然反應過來,她爲什麼要裝睡着?
這裏是她的寢殿,她偷偷摸摸的幹什麼?
夏清淺心裏的煩躁忽然更甚了。
或許是她氣得呼吸不勻,蕭墨寒立刻察覺到她還醒着,“睡不着嗎?”他俯身從後面圈住她的身子,“什麼時候睡的,是不是餓了渴了?”
“與你何干?”
夏清淺一下子火了,想也不想的推開他,坐了起來,“皇上貴人事忙,何必操心我這些日常瑣事?”
其實他回來之前,想過無數種她不理他的樣子。
可是現在看到她這樣氣鼓鼓的衝他撒火,他那顆心反而安定下來。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是不是我回來太晚,你生我氣了?”
“我哪裏敢?”夏清淺沒好氣的道,“沈姑娘腦子出了問題,現在還傷得這麼重,你多陪陪她也是應該的。免得她再出什麼岔子,我也擔待不起。”
“......”
蕭墨寒有些好笑,“你都把人家心裏所有的陰暗面揭個底朝天了,還叫不敢?”
那人家敢的,豈不是要直接衝上去殺人了?
夏清淺冷笑,“所以皇上當時不是替她喝止我了嗎?”
男人眼神微變,“你因爲這個生氣?”沒等她回答,又急忙補充道,“我回來晚不是因爲她,今日發生了太多事,還有母后和東泱使節都需要我處理。至於當時不讓你說,是因爲纖衣已經......”
“吐血嘛。”夏清淺眼神譏誚,“沈姑娘柔弱不能自理,我說幾句就能刺激得她吐血,自然不能再說下去。否則她氣得一命嗚呼了,皇上還不得殺了我?”
“胡說什麼!”男人臉色倏地沉了下去。
如果說剛纔他都是好聲好氣的哄着她,那麼聽到這裏,終於有些動了怒。
夏清淺又是一聲冷笑,直接別開了臉。
短暫的僵持過後,男人微不可覺的嘆了聲氣,又捧着她的臉把她的腦袋移了回去,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的眼睛,“淺淺,你別說這種誅我心的傻話,我怎麼可能殺你?”
頓了頓,“今晚是我不好,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就罰我夜夜抱着你睡覺,好不好?”
夏清淺以爲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