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她,在場的其他人也都震驚的朝夏振國看了過去。
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在生死攸關之際休妻的!
夫妻本是一體,怎麼能因爲自己要死了,就讓妻子一個人活下去呢?
即便是夏夫人,神色也在這一刻變得更復雜了。
夏振國對上她的視線,扯出一個笑容,“淺兒說的沒錯,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哪怕我心裏再愛你,也改變不了你所受的苦都是因爲我。如今我要死了,也不想再牽連你,便將你想要的都給你吧。”
夏夫人眼睫顫了顫。
“張媽,拿紙筆來!”夏清淺忽然揚聲道。
“夏清淺,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夏婉柔破口大罵,“皇上,您千萬不能讓她這麼做啊!要是人人都像她這也,那還要株連的罪名做什麼!人人都在關鍵時刻寫一封斷絕關係的書信不就是了?”
她這番話,話糙理不糙,竟還頗有幾分道理。
衆人忍不住點頭。
然而帝王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也沒有注意到衆人的反應,就這麼無動於衷的站着,未置一詞。
夏婉柔恨恨的咬了下脣。
張媽匆匆拿了紙筆過來,夏清淺用最快的速度寫完一份休書,拿到夏振國的面前。
夏振國只瞥了一眼,便籤字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夏清淺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又走到夏夫人面前,“娘,您也按一個吧。”
按理說,休書是不用女子畫押的。
夏夫人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會兒,才點頭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淺兒,這些日子你費心了。”
夏清淺溫和的笑了笑,“我是孃的女兒,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說完,便將那封休書接過來摺好,收進自己的袖子裏。
這動作頗有幾分奇怪,因爲休書再怎麼樣,也該給被休的妻子纔對。
可什麼沒等衆人從她這奇怪的動作中回過神來,便聽沈纖衣淡淡的道:“清妃娘娘要問的話應該也問完了,要做的事也做完了,現在可以讓御林軍把將軍府的人帶回去了嗎?”
夏清淺看了她一眼。
沈纖衣扯脣,“元統領,看來清妃娘娘是沒有異議了,你還不快動手?”
元修不可能直接聽她的吩咐,所以聞言,忍不住看向帝王。
蕭墨寒眸光微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清淺。
見她許久沒有開口,才道:“動手吧。”
“是!”
元修轉身朝着夏振國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夏清淺冰冰涼涼的聲音響起,“等等——”
她似笑非笑的道:“元統領,你抓捕犯人我沒有異議,不過......你好像走錯方向了吧?”
此話一出,衆人又是一驚。
原以爲元統領真的犯糊塗了,可是扭頭一看,卻發現元修朝向的就是夏振國的方向,沒錯啊!
那清妃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