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寒看着她平靜的臉色,嘴角寥寥扯了一下。
從他出現在這裏開始,她的臉上除了最初的震驚,便是一派平靜之色——哪怕在他陳述那些罪行的時候,她也沒有任何驚訝的反應。
她果然是早就知道的。
這些日子,她每日神不守舍,原來就是爲了這件事。
男人墨色的眼底醞釀着濃不見底的風暴,一字一頓的道:“比起那些證據,清妃是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爲什麼你早就知道這些事,卻一直沒有告訴朕?”
夏清淺目光依舊不閃不避,“沒證沒據的事,不過猜測而已,何必說出來徒增皇上的煩惱?”
這話聽起來有些像是敷衍,但她還真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這個。
當然,若是換了以往,她應該會告訴他的——哪怕只是猜測又如何,哪怕沒有證據拿來商討一下又如何,自己人說什麼話都是無所謂的。
只是如今的他們,已經不再是可以討論這種事的關係。
他是君,她是臣。
雖然革除她封號的聖旨一直沒有下來,可她不會忘了這件事——他們已經毫無關係。
蕭墨寒看着她冷漠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又在跟他撇清關係。
哪怕這些天每天躺在他身邊,她心裏也從未把他當成過自己人!
男人喉嚨裏驀地逸出一聲冷笑,“既然如此,朕現在就給你證據!”
“來人——”
伴隨着男人一聲令下,元修身後的御林軍押着三個人,大步朝着院內走來!
而那三人,赫然就是他剛纔說的刑部尚書範城、吳安侯吳世傑、以及富商杜若雲!
夏清淺臉色又是一變。
他竟然把他們也抓了!
那就說明這件事已經不只是懷疑,而是板上釘釘的罪證確鑿,否則他不會這麼打草驚蛇的!
“不可能!”沒等夏清淺開口,夏振國便急促的道,“皇上,老臣和這三人絕對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定是見自己的所作所爲已經敗露,故意拉無辜之人下水,這......這純屬誣陷啊!”
“夏將軍!”範城忽然憤慨的看了他一眼,激動的道,“您說誰是無辜之人?當初可是您自己找上我們的,這些年我們忠心耿耿替您辦事,現在事情敗露了您倒是想把事情撇得一乾二淨了?難不成讓我們兄弟三人以死來替您頂罪,而您還繼續逍遙快活當您的威遠大將軍嗎?”
“你胡說什麼!”夏振國氣得臉都漲紅了,“什麼替我頂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夏將軍,我看您還是省省吧。”杜若雲也在此時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是您幾句辯解就能控制的。若是藍鴉在身邊還好說,可現在藍鴉不在,我們拿什麼去和御林軍抗衡?”
“你......”夏振國的臉徹底漲成了青紫色,“我哪來的藍鴉,我根本不知道什麼藍鴉!”
“您這話就顯得虛僞了,前太后就是因爲暴露了藍鴉才徹底敗於衆人眼前,您雖然不在京城,可是不至於連前太后倒臺的事也不知道吧?”杜若雲的聲音愈發諷刺。
“我是知道,但老夫今日剛剛回京,怎麼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夏振國呼吸越來越急促。
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地看向帝王,“皇上,不知那所謂的賬簿在何處,可否給老臣一看?”
蕭墨寒沒什麼猶豫,便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元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