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把他留下來的原因,卻與她自身毫無干系,只爲了他的母后。
蕭墨寒眼底飛快的閃過一絲複雜,所有想說的話到了嘴邊,都被她這幅公事公辦的態度堵了回去。
“......好。”
他點了點頭,按照她的要求,開始幫她挑選材料。
整整忙活了兩個時辰,夏清淺纔在他的共同努力下,把所有的材料和連接處的粘合劑都挑選完畢。
她吁了一口氣,衝他露出一個笑容,“謝謝,麻煩你了,回去休息吧。”
蕭墨寒所有的耐心,終於在她一句謝謝和麻煩你了以後,消失殆盡。
“那是朕的母后。”他眸色重重的沉了下去,“朕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你爲什麼要跟朕說謝謝?”
“可這些事不是她讓你做的,是我啊。”夏清淺皺了下眉,“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我收回就是了。”
她不生氣。
她還是不生氣!
蕭墨寒眸色愈發的暗炙,想起剛纔在鳳央宮門口,她臨走前那個要笑不笑的表情——她分明應該發作的,她明明就該甩着臉色和他爭吵一場的,她怎麼能這樣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淡然平靜?
男人胸膛不斷起伏,“夏清淺,如果你生氣,你就告訴朕,嗯?”
生氣?
夏清淺臉上的表情淡了幾分,“沒什麼好生氣的。”
蕭墨寒眉頭緊擰,“對於沈纖衣的事,你當真沒有絲毫想法麼?”
“我該有什麼想法?”她靜靜的看着他,“不管是論先來後到還是感情深度,前者她與你自幼相識,後者你們的愛情歷經生死——這樣的情況我還能說什麼?”
所以她根本提都不想提。
蕭墨寒看着她臉上的淡漠,心臟像是被人擰了一下,猝不及防的揪了起來,“可她如今只想留在宮裏繼續當個女官。”
所以呢?
夏清淺彎了下脣,“她想當你的妃子你便會拒絕嗎?如果不會,那當個女官還是妃子又有什麼區別?何況我已經說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任何想法,你不必跟我說這些。”
明明她沒有任何想法,纔是最好的結果。
他來的路上,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相安無事,和平共處。
可是她此刻已經如他所想,爲什麼他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甚至想要奮力打破這份和平?
蕭墨寒眸色劇烈的變化着,想了許久,終於想出是哪裏不對。
“你對我和她的事沒有任何想法,那對你自己呢?”他死死盯着她,漆黑的眸醞釀着劇烈的濃霧。
從剛纔開始,她就只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敘述着她的觀點。
可是,她明明也是當事人。
她的所有觀點,不該只針對他和沈纖衣。
理應還有......她和他的。
夏清淺沒想到他能聽出她言語間細微的差別,她眨了眨眼,“我啊......”
她目光深了幾分,“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她意味不明的笑道,“所以我們......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