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女?
夏清淺臉色微變。
沈纖衣亦然。
聽到這個詞,她才猛然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誰——她的姨母,蕭墨寒的母妃。
雖然他們的親戚關係純屬八杆子都打不着的那種,畢竟她的母親只是個側室,母親死後她和瓊衣就被養在了大房,於是便跟着大房一塊兒叫這位娘娘“姨母”。
但她作爲庶出的女兒,這位娘娘大約是瞧不上她的,所以她們的關係也並不親厚。
她強壓下眼底的驚懼,打量着眼前的人,“姨......姨母這是怎麼了?“
蕭墨寒皺了下眉,“出去再說。”
沈纖衣看着他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在戳人傷疤。
她咬脣點了點頭,退到一旁。
蕭墨寒又解釋道:“母妃,她不是瓊衣,是纖衣,具體的情況也等稍後再詳細稟報您。”
“嗯。”
婦人重新閉上眼睛。
............
一行人離開鳳鳴宮密室,最後蕭墨寒將他的母妃安排在了鳳央宮。
前太后已死,封號也已經被奪去,他的母妃自然而然就會成爲新一任的太后。
前朝後宮無不震驚,原來當初的先帝寵妃並不是真的病死,而是被那惡毒的前太后偷偷關起來折磨,於是對於重新封任的太后,非但沒有任何意見,還同情不已。
宮女替新太后清洗了身體,太醫看診,一系列的事情安排得十分緊湊。
但無論有多尊敬,太后都不會忽略,那些人初看她的眼神有多惶恐——就和剛纔的沈纖衣一樣。
直到傍晚,才被御書房等候的議事大臣叫走。
“太后娘娘,您不必介懷。”
夏清淺也一直陪在這裏,自然也目睹了這一切。
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畢竟安慰的話,剛纔蕭墨寒已經說了很多很多。
何況,這樣的事情以後還會發生很多很多次——哪怕眼前的人是太后,也不可能阻擋人類的恐懼。
她斟酌着用詞,“他們都只是普通人,初見時不免有些訝異,往後時間長了,自然會好起來。”
太后自嘲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初見哀家,爲何不害怕?”
夏清淺微微抿住了脣。
其實她也不是全然不怕,只是震驚和憐憫多過害怕,加上以前就見過這樣的刑罰,所以自然要比一般人鎮定些。
“或許因爲我不是普通人呢?”她開了個玩笑,試圖帶過這個話題。
因爲這種時候,表忠心不對,安慰也不對。
反而是這樣的輕鬆,能讓病患的心情也放鬆些。
太后愣了一下,然後果然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謝謝你,孩子。”
夏清淺眨了眨眼,又道:“太后娘娘若是想謝我,不如等事成之後再謝吧。”
太后一愣,“什麼事成之後?”
夏清淺從袖中拿出一張圖,這是剛纔太醫診斷時她抽空畫的,“您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