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反駁她的話。
她總是這麼一針見血,戳破所有的表象,讓人連半分辯解的餘地也沒有。
於是,所有慌亂的無措感就轉化成了怒意。
一時間,殿中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元修和蘇庭深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最後還是裴盛看不下去,低聲開口道:“娘娘,皇上這麼疼您,怎麼會不讓您提問呢?您興許是對皇上有什麼誤會。”頓了頓,又道,“剛纔您說來這兒是說因爲有什麼好消息,不知是什麼好消息?”
疼她?
或許是吧。
只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某些前提下——至少她不該觸碰他的底線。
夏清淺譏誚的扯了下脣。
她不想回答裴盛的問題,只不過她對裴公公的印象還算不錯,實在不願意讓他下不來臺。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還是深吸了一口氣,“剛纔我去宗人府大牢走了一趟,德妃說她有了端王主使刺殺的新證據——雖然此事前期都是謝芳菲在沈、劉兩家之間走動,不過這兩家投誠之後,端王爲了表達他的誠意,也寫了親筆書信給德妃的父親,筆跡和端王的印信都可以證明這一點。”
此話一出,幾人臉色又是微變。
蕭墨寒神色複雜的看着她。
元修面露喜色,“信上都說了什麼?有沒有提到刺殺的事情?”
話說出口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什麼。
直到蘇庭深瞪了他一眼,他才猛地反應過來,立刻止住了聲音。
她本來已經不打算說這件事了。
只不過秉持着他們有知情權的原則,加上裴公公又問了一句,她才告訴他們一聲而已。
“娘娘恕罪!”蘇庭深急忙低下頭,“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她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消息我已經帶到,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罷,便要轉身。
龍椅上的男人驟然站了起來,“站住!”
殿中的氣氛再次凝固了。
蘇庭深和元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開口,“屬下/微臣告退。”
裴盛也跟着退了出去,臨走之前,還在女人身旁道:“娘娘莫急着走,先聽聽皇上怎麼說吧。”
他還能怎麼說?
夏清淺看着他們一個一個離去的背影,腦袋有些放空。
直到人都走完了,殿中恢復了一片寂靜,她才收回思緒淡淡的想——事情是她自己發現的,和他主動告知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她先前給他機會說的時候,他不是不肯說嗎?
“你怎麼就這麼蠻橫?”
耳畔響起一聲幾不可察的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