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的腔調大變，由少女變成粗羅嗓音。
“人家脫光了給你看，你怎麼還要跑呢？”
一道細細的血線從白衣‘姑娘’口中噴出，沾上正往外疾跑的竹竿男。
“老子不想見！”
竹竿男肝膽俱裂，拼命逃跑。
饒是竹竿男視刀劍如無物，卻被那細細的血線拖住。
血絲纏繞，快速把竹竿男繞成糉子，硬生生拖回到白衣‘女子’手裏。
白衣‘姑娘’低頭，咬住竹竿男的喉嚨。
左右不過是三五分鐘，竹竿男就徹底變成風乾的竹竿。
只剩骨頭和皮啦。
白衣‘姑娘’腦袋一甩，又變成明媚動人的少女模樣。
她舔了舔嘴脣：“這廝壞了我們許多血食，甚是可惡，不過武道宗師的鮮血真的美味。”
黃衣姑娘也在舔嘴脣：“姐姐已經喫飽啦，該讓我們嚐嚐鮮了吧？”
白衣‘姑娘’笑道：“那你們還不快去？”
“無量天尊！”
白髮老者忽然擡起頭來，衝三位姑娘道：“三個魔頭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大楚來撒野。”
“牛鼻子道士？”
白衣‘姑娘’面色微變，尖聲道：“殺了他！”
血絲飛涌，不似抓竹竿男那麼溫和，滿空全是飛舞的血絲。
就像是掉進巨型的蜘蛛網或者是千萬只蜘蛛一起吐絲。
小小的破廟被血絲覆蓋，天上地下全是血絲。
白髮老者就是血絲裏的獵物。
杜橫舟感到無比陰邪的氣息在周圍流轉，引得他周身血液暴動，彷彿要離體而出。
不過只是彷彿而已，他精修真元，精血牢固，根本不被牽引。
但其他人就沒這麼好運，潘安光等人身上飛出血光。
“吾修道尊劍，專爲誅邪魔！”
白髮老者低沉的聲音響起，漫天血絲裏忽然亮起耀眼的金光。
杜橫舟睜開眼睛，他感受到浩大光明的劍意。
強橫無匹，充塞天地，彷彿能斬滅天地間的一切邪惡。
然後看到漫天血絲在劍光下寸寸斷裂，寸寸飛灰。
三個明眸善睞的姑娘轉眼變成三個渾身鱗片、黑臉獠牙的妖魔。
他們正在逃跑。
白髮老者不急不忙，輕輕地抖了抖劍。
“誅邪！”
金光收攏，化作一柄神劍先後貫穿三個妖魔。
將三個妖魔斬成六份。
金光收斂，白髮老者又變成行將就木的模樣。
杜橫舟湊過去施禮：“老丈，小生有禮，敢問這三個是什麼東西？”
“半人半妖，半人半魔。”
白髮老者打量杜橫舟幾眼，低聲道：“一羣不修正道，偏向妖魔去學什麼勞什子長生之道的蠢貨。”
杜橫舟點點頭，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安心：“原來是人啊，小生受教。”
白髮老者多打量杜橫舟幾眼，突然道：“你是哪家門派的弟子？”
杜橫舟實話實說：“小生散修一個，正打算去凌霄劍派拜師。”
“凌霄劍派？”
白髮老者輕哼一聲：“凌霄劍派能有什麼名師？”
杜橫舟看着他，白髮老者垂下眼皮，不再說話。
杜橫舟只好回到原位，打坐修煉。
還以爲老先生看我良才美質，想要收我入門呢。
杜橫舟有點失望。
潘安光爬起來，看着死去一大半的師兄弟，臉上神情複雜。
和他的師弟們抱團慰藉。
天很快亮了。
杜橫舟先行離開。
白髮老者睜開眼睛，露出一分失望之色。
小夥子與我道無緣，居然連一句拜師的話都沒說。
你不求我收徒，難道要老夫開口求你拜師嗎？
無緣吶。
杜橫舟御劍行長空，心情激盪。
今日就可以到石州與杜青霜匯合，瞭解凌霄劍派的拜師事宜。
至於昨日的那位老者。
強是很強，但看他孤零零一個人的模樣怎麼都不像是有大勢力的。
拜他爲師不符合尋找靠山的目的。
情緒管理，自我調節。
石州在隴西道的位置偏南，氣候較之宜州變得溫潤。
千里沃野平原加上白石山脈的富饒產出，造就石州的錦繡。
一入石州，風土人情大不相同。
熱烈。
石州的人身上都洋溢着一種熱烈的情緒。
吆喝買賣，歡聲笑語，大步流星……
杜橫舟行走其中，感受到一種名叫自信的情緒。
街上滿是擺地攤的小商販，吆喝聲此起彼伏。
許多帶着兵器的江湖兒女在街上穿梭，有些買東西，有些打架。
杜橫舟走了不遠，就聽一聲大喊。
“平湖劍杜康生和霸劍範決眥在擂臺比武呢，大火快去看呀。”
呼啦一聲一票人施展輕功翻牆越壁朝一個方向跑去。
杜橫舟不覺笑笑，沒有參與。
他問了幾個人，在系統的協助下順利打破口音的壁壘，找到杜青霜留下的地址。
一處大宅子。
杜橫舟跟門子說明來意，兩個門子不大耐煩的揮揮手。
“等等吧，裏面有人砸場子呢。”
一個門子解釋一句：“你現在老實在外面等着，進去說不定還會受到波及。”
杜橫舟納悶：“有人敢來砸錦繡閣的場子？”
門子對他好感大生，苦笑道：“錦繡閣又不是什麼大勢力，在隴西根本排不上號，人家秦家纔是大勢力。”
杜橫舟掏出兩塊肉乾遞給門子，自己拿起一塊嚼起來。
“我是鄉下來的，您說的秦家是什麼來頭？”
兩個門子也是無聊，隨手接過肉乾聞了聞，吃了一口。
杜橫舟的信物他們已經驗過，不是假貨。
肉乾味道不錯，越喫越上勁，兩人對杜橫舟的態度更加和善。
一名門子壓低聲音，故作神祕的道：“秦家你都不知道，那可是石州的老牌世家，據說已經傳承千年之久，家中代代有武王坐鎮。”
杜橫舟捧場：“這麼厲害？”
另一個門子道：“那可不，秦家不僅自己腰桿硬，還和凌霄劍派關係賊好，每代都有人拜入凌霄劍派，當代的秦家三少更是成爲掌門弟子，秦家可不就抖起來啦。”
杜橫舟奇道：“秦家自己有武王，還用靠凌霄劍派？”
“這就是你見識淺薄啦。”
門子道：“秦家只是有武王坐鎮，凌霄劍派可是有不止一位武王，兩隻手都未必數的過來，打秦家就跟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