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蕭平生便看向白文洲,等着白文洲接下來的話。
白文洲扯了扯脣角,已經恢復了平日裏的儒雅溫和:“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又如何當面說出來?”
蕭平生像是早就已經料到白文洲會如此說,表情變化都沒有。
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端起一旁的茶杯,放在鼻下輕輕嗅了嗅,卻沒有喝:“家主真是貴人多忘事。”
白文洲笑了笑,對蕭平生的話不置可否。
蕭平生在他的介紹下,已經和葉家二小姐訂了婚,雖然蕭平生和葉家二小姐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還沒培養出什麼感情,可是蕭平生回京都這主要目的是爲了一個女人。
如果這事被葉家知道,即便葉家面上不說,心中也肯定會介意,甚至還有可能會影響到餘笙的名聲。
爲了不傷害到餘笙,蕭平生多半不會將這件事捅出來。
在此之前,蕭平聲只說有事情要和他談,並沒有告訴白家幾位長輩具體要談什麼事,也說明了蕭平生根本就不敢把這事捅出來。
蕭平生把茶杯放回去,茶杯觸碰到茶几,發出極其輕微的一聲響,他低低的笑出了聲:“家主是不是以爲,我不敢將這些話在幾位長輩面前說出來?”
白文洲心中一跳,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下一秒,白文洲的預感應驗了。
“白家主,你無緣無故地將蕭家少奶奶劫走,基本上算是和蕭家結了仇,又不說出爲何將蕭家少奶奶劫走的原因,是不是打算讓整個白家都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蕭平生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速不疾不徐,沒有半分急躁和怒氣,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長輩不約而同地緊緊皺起了眉頭。
“文洲,平生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無緣無故把蕭家少奶奶劫走了?”
白文洲在聽到這話的最初面色變了變,很快就恢復正常,面對白二叔的問話,他也只是微笑着道:“二叔,你是信他的還是信我的?”
“哦?”蕭平生挑了挑眉,“白家主的意思是說,我在這裏空口白牙的誣陷你,其實你並沒有劫走蕭家少奶奶,是嗎?”
“如果我說我沒有劫走蕭家少奶奶,你打算如何?”
“也不如和。”蕭平生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面點着,片刻後,他收起手機,“我已經把證據發送到了幾位長輩手機上,你們可以看看,或者也能找到專業的人鑑定,看看我發給你們的東西是不是真的。”
幾位長輩點開手機,拿出老花鏡,看着手機上面發過去的證據。
越看,他們眉頭皺的越深,其中兩三個脾氣比較急的已經忍不住開口說起來。
“文洲,你真的綁架蕭家少奶奶了?我們和蕭家無怨無仇,以前也沒有太多的交集,你爲什麼要突然這樣做?”
“就是,蕭家雖然在我們這邊沒有太多的勢力,但他們是個大家族,認識的人不少,特別是蕭家老爺子,你別看蕭家老爺子現在在家裏不管事了,但他的人脈可不是蓋的。”
“趕快把蕭家少奶奶給我放了,然後我們親自去蕭家賠禮道歉,還能有挽回的機會。”
“無緣無故的,你得罪蕭家人做什麼,是不是曾經和蕭家少奶奶有所仇怨?”
“就算是有仇怨,也可以和蕭家人商量着解決,又何必做出這種事,現在好了,蕭定勳肯定會記恨我們白家,到時候率先焦頭爛額的可是身爲白家家主的你!”
白文洲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像是沒把他們的話聽進去似的,也沒有因爲他們的話影響到自身情緒半分:“你們都已經說了,如果有什麼事,率先衝在前面的還是我這個白家家主,既然如此,那你們還用操什麼心?”
“你!”其中一個年紀最長的白鬍子老爺爺伸手指着白文洲,被氣得吹鬍子瞪眼,“你才繼任家主多久,就已經這麼狂妄了,蕭家少奶奶說綁就綁,以後那還得了,豈不是要把我們這幫子長輩不放在眼裏,隨意踐踏了嗎!”
白文洲把玩着手上的扳指,語氣很淡:“你要是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白鬍子老爺爺被氣得更狠了,抖着手說不出話來。
其他幾人見到白文洲這般模樣,皆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但都沒有再說什麼。
白文洲沒管這幾個老頭子,轉眸看向蕭平生:“你把這事抖落出來,想來葉家人很快就會知道吧,你說……”
“他們會怎麼做?”他一字一頓的道。
“白家主,既然我敢把這事說出來,就已經料想到了後果,這就不勞白家主費心了。”
“現在阿笙也已經被救出來了,到了很安全的地方,至於定勳會不會記仇,我只能說,他很愛阿笙,愛到了骨子裏。”
說到這裏,蕭平生站起來:“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說的也都已經說過,晚輩便先行離開了。”
蕭平生也不管白文洲會是什麼反應,轉身就走。
“等等。”剛走沒兩步,他就被白文洲叫住。
蕭平生停下腳步,轉身向他看去,兩人目光相撞,誰都不肯相讓。
“聽說蕭定勳受傷了,在這個時候,可要好好的養傷纔是。”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關心蕭定勳,可眼神卻並不是那麼回事。
蕭平生笑了笑:“多謝白家主關心,定勳現在很好。”
他再度轉身往外走,這次,白文洲沒有再叫住他。
關上門,蕭平生頭也不回的快速離去。
坐上車,他有些疲累的按了按眉心,想到之前江源傳來的消息,心中憂慮更深。
現在餘笙他們二人雖然在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並且能夠保證兩天之內白文洲絕對不可能找到他們,但蕭定勳的傷可不是兩天的時間就能夠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