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也覺得奇怪,但還是出聲回道:“臣也不知道爲什麼皇上這麼抗拒李太醫,據說這幾月皇上一直叫着陳太醫....”
男人的眼底泛着黑黑的情緒。
好一會兒才道:“去把陳太醫給請過來。”
陳太醫已經不在太醫院了,據說不知道什麼緣故,突然在家中,再也沒去過太醫院。
劉安把人帶過來的時候,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赫連羽。
他去找陳太醫的時候,對方正收拾着東西,帶着一家老小,要離開京城。
據說還是太后下的指令。
陳太醫跪在地上,哪知道是攝政王見的自己,臉色有些惶恐道:“不知王爺找臣,究竟有何事?”
赫連羽深邃的眼眸盯了過去,低沉着嗓音,開口道:“陳太醫爲何要如此匆忙的離開京城,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太醫身體微微僵硬住,臉色有些不自然地道:“臣上了年紀,只想告老還鄉,享受天倫之樂。”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聲,但是臉上卻是沒什麼實質性的笑容。
赫連羽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此時看上去有點高深莫測。
“本王猜猜,是不是跟皇上有關?”
陳太醫身體越發的僵硬,他臉色蒼白起來。但還是死死地咬着牙,出聲道:“王爺就不要爲難臣了,有些事情,王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要是本王偏想知道呢?”
赫連羽眸色一沉,出聲道。
那聲音讓陳太醫的背後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擡眸看去。
發現攝政王看着自己,依稀能看得出來當年少年的風華模樣。
只是跟以前不同的是,如今的攝政王身上多了殺伐果斷之氣。
身上還有着一股嗜血的氣味。
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陳太醫自然也是怕的,但是這關乎到皇家的祕密。他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出來。
劉安見他這麼頑固,出聲威脅道:“陳太醫看來是敬酒不喫喫罰酒了。”
赫連羽卻是深思微頓:“陳太醫,本王聽說,這段時日一直都是你爲皇上看的病?”
陳太醫小心翼翼,生怕被下了套:“是,王爺。”
“皇上爲何如此信任你。”
赫連羽淡淡道:“或許不是信任,你恰好只是知道皇上的一個祕密。”
他微眯着眼眸,英俊的臉龐看上去深沉危險:“本王說的對嗎?”
陳太醫背後嚇出了一個冷汗,他哪裏知道攝政王只是推斷,就能推斷出事情的一半真相。
不由得嚥了咽口水,出聲道:“臣不能說。”
赫連羽只是看着人,微垂着眼眸,居高臨下。
出聲道:“劉安。”
劉安:“將軍。”
赫連羽出聲道:“去太醫院,把陳太醫這些時日開過的藥方子,給本王擬一份出來。”
陳太醫聽到這句話,神色露出一點惶恐的意味。
他出聲道:“王爺,跟皇上的身子沒有什麼關聯。”
“王爺就算去打聽,也無用。”
赫連羽眼眸沉沉道:“有用還是沒用,拿過來便知道了。”
皇帝的寢宮中。
太后進了宮殿詢問一旁的奴才道:“皇上今日喝了藥了嗎?”
奴才搖頭。
太后露出一個難看的神情,走了過去,看着榻上的少年。
她一直都想讓皇帝的身體好起來,皇帝身子不好。她便打算讓對方早點娶妃,然後生下健康的皇子,那赫連羽就算是想謀反,也多了一條阻礙。
但是太后哪裏會想到。
如今皇帝是有孩子了,但卻是他自己懷的!
太后心中十分的動怒,天下之大。她自然也是聽過那些事情的,男子也可以生孩子。但她從來沒有想到,皇帝竟然也能生孩子。
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了,這個皇帝還怎麼當!
太后走了過去,神色冰冷道:“皇上爲何不吃藥?”
寧書躺在牀上,嘴脣蒼白,抿脣。
他自然是不敢喫太后送過來的藥的。
太后冷笑一聲:“皇上留着這個肚子裏的孽種,是想讓他今後當了皇帝嗎?”
寧書看了她一眼,沉默道:“他不是孽種。”
手不由得放到了肚子上。
太后看着皇帝隆起的肚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冷聲道:“皇上懷的是誰的孩子都不知道,不是孽種是什麼?”
寧書微愣,卻是死死地抿着嘴脣,閉上眼睛。
他這些時日身子又差了一些,神色蒼白,看起來不好過。
太后看了心中更是盛怒。
她死死地盯着那肚子,好像看到了怪物一樣。
“皇帝不說,哀家也知道。”
太后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裏多了一點冰冷的怨恨。
“這孩子,是攝政王的,對嗎?”
寧書眼皮子顫了一下,猛然睜開了眼眸,臉色煞白了一下。
他嘴脣顫抖了一下。
也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知道真相。
太后見到皇帝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她險些又要倒下去,只覺得心中無比的恨。
怒火像是吞噬了她。
變得猙獰無比。
可恨,皇帝竟然敢懷了那個人的孩子!
簡直可笑。
太后盯着那肚子,簡直要把它給殺了一樣,說出來的話語冷酷無比:“皇上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哀家念你不是故意的,自然不會怪罪你。”
她知道了皇帝那日被下/藥,攝政王待了好些個時辰,才離開。
太后的牙都咬碎了。
她恨不得殺了攝政王。
寧書不說話,好一會兒,纔有點哀求地說:“朕想留下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
眼眸裏多了一點霧氣。
寧書咬了咬嘴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不被期望生下來的感覺。
他一開始也是有些茫然的,甚至想拿掉這個孩子。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寧書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那是骨血相連,彷彿有了牽絆一般。
寧書幾乎祈求道:“母后,朕想留下這個孩子,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