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身體就不聽使喚地往下墜,頭越來越疼,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頭頂的太陽發出的刺眼的光芒,還有一個朝自己飛奔而來的影子。

    “以諾!!”

    這是她失去意識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像很久之前籃球場上他衝過來幫她擋住一隻飛過來即將要貼上她腦袋的籃球時一樣,迫切緊張。

    顧忘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趙以諾,你說不過我就要以這樣的方式折磨我嗎?你真卑鄙。他衝過去用力把她摟入懷中,他的力道很重,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髓之中。

    “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別睡過去!”顧忘看着嘴脣泛白,額頭上全是汗的她,她的劉海被細汗浸溼,沒有規則的貼在她的腦袋上。從什麼時候起,每次她出現在自己面前都成了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顧忘一把將她抱起,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副駕駛座位上,踩着油門就是直衝醫院。他的左手搭在方向盤上,右手緊緊握着她的左手。

    他牽着這隻手,在潔白的殿堂上說要和她白頭到老,不離不棄,自從兩個人誤會產生之後,每次見面都免不了一場大吵,他承認,工作的煩心事加上她和凌辰兩個人不清不楚的關係是讓他更加焦躁了,但仔細想想他也沒有給過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以諾,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事,你醒以後,我一定聽你好好說,我保證我不生氣,也不和你吵架了,我不怪你了,我們好好的。”

    趙以諾皺着的眉鬆了鬆,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顧忘說的話,她只覺得自己在一個空白的隧道里,這隧道很長很長,無論她怎麼努力,好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她周圍都是迷霧,她拼命伸手想要撥開這些迷霧,卻總是越折騰霧越濃,漸漸的,連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了。

    恍惚間,她覺得有人牽住了她的手,那隻手像力量的源泉,源源不斷給她虛弱的身體帶來溫暖,她想用力迴應對方,卻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力,她能感覺到那隻牽着自己的手越來越遠,可沒有一點兒辦法將它挽留,她又只剩了她一個人。可憐又無助。

    顧忘下了車,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就將她抱到急救室。然後看着那張潔白的牀離自己越來越遠。那扇紅色的大門在自己面前緩緩合上,他心中不停祈禱,希望一切都能回到原來的樣子,讓一切重新開始吧。

    “你是趙以諾的丈夫?”

    “是,請問醫生,她現在狀況怎麼樣?”

    “沒什麼大問題,你妻子有點貧血,加上她飲食不規律,心力交瘁導致她突然暈倒的,開幾副藥,今後按時喫飯,多喫點補品回去好好調理調理就可以了。”醫生從處方簽上扯下一張紙:“你去門診部按這個處方拿藥,交了費就行了。”

    顧忘伸手接過,眉目終於舒展開來:“好,麻煩醫生了。”

    醫生倒是笑了:“你也別太緊張了,每個女人多多少少都有一點兒貧血的,回去記得叮囑她好好休息,別太勞累。”

    趙以諾打了一瓶葡萄糖之後臉色略有好轉,顧忘坐在她身邊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時光倒回他們第一次相處。

    那時候他是籃球場上的主力,爲了一場重要的比賽經常要訓練,就和趙以諾商量好他先去籃球場,而她去小賣部買好水和運動飲料,別人約會都是在電影院,自然公園,清新的林間小道,圖書館之類的,他們倒好,每天都會往運動場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