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裏邊還有泡泡機,可以自動吹很多很多的泡泡,還有像小海豚一樣可愛的小狗……”保鏢們賣力地遊說着。
楚眠坐在那裏看着今天格外熱情的保鏢們,又看向旁邊一臉淡定的厲天闕,明白了什麼。
“哇。”厲小懶顯然對保鏢們說的地方很感興趣,“媽咪,爹地,我們去那個地方玩好不好?”
海邊可以明天晚上再去。
“先生和太太還在用餐呢,你都喫完了,我們先去唄,得佔個位置,要是沒人去,他們晚上就關門啦。”一個保鏢煞有介事地說道。
關門?
那關門不就玩不了了?
厲小懶睜大眼睛,不疑有它地從座位上跳下來,跑到楚眠身邊,“媽咪,那我和叔叔們先去佔位置。”
“……”
楚眠默默看他。
她的兒子啊,也是挺容易被拐的。
她動了動脣,厲天闕目光幽幽地看向她,楚眠微笑,捏捏厲小懶的小臉蛋,“你去吧。”
“走咯,佔位置去咯!”
厲小懶開開心心地就跑了。
一大堆的保鏢跟着迅速掃完晚餐,全跑了,整個餐廳頓時空下來,只剩下他們兩個客人。
楚眠用筷子撥着碗裏的米,低聲問道,“你怎麼和保鏢們說的?”
“今晚我要開個視訊會議,長達……”厲天闕擱下水杯,聲音頓了頓,睨她,一字一字道,“五個小時。”
最後四個字怎麼聽怎麼意味深長。
楚眠聽這個時間聽得心驚膽顫,乾笑,“大晚上的,五個小時的會議,哪個員工受得了,你這是折磨。”
聞言,厲天闕盯着她輕笑一聲,側過身面向她,一手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半圈着她,意有所指地道,“員工入職的時候就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老闆,她自己主動提交的簡歷,又不是我求着她入的職。”
不要臉。
楚眠握緊手中的筷子,“話不是這麼說的,A國有勞動法,大晚上還加五小時班不合適。”
“那就改成夜班,白天休息。”
厲天闕挑眉,修長的手指隔着衣服摸上她的脊樑骨,像摸着溫潤的玉石,指腹緩緩打圈。
“厲總,這樣不符合人的正常休息規律,對身體不好。”
“現在好工作難找,不能太挑。”
“世上好工作可不止厲總您這一份。”楚眠忍不住出言懟回去,“員工有權利換工作。”
厲天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半晌,眼神暗下來,不再和她打太極,聲音冷冽如冰,“我看你腰是不想要了。”
還敢換工作!
“……”
楚眠敗下陣來。
厲天闕騰出手夾了一筷菜放進她的碗裏,“多喫點,喫快點。”
……
邊境天氣炎熱,晚上卻特別溫柔,月光如水,柔柔地落在窗臺,晃着樹影,星星點點的光投射向地板,彷彿在沒開燈的房間獻上一地螢火,伴着忽遠忽近的海浪聲輕搖。
楚眠站在窗前,光點落在她的身上打轉,襯得肌膚瑩白,虛虛地攏上一層絨光,讓她猶如置身畫中世界。
她低頭看着手裏的手機,是保鏢發來的視頻,小傢伙正躺在SPA館的牀上,臉上貼着女保鏢特地剪的小面膜,連兩邊胳膊上都貼着黃瓜片,蹺着腿舒舒服服地享受。
一羣人爲了哄住小傢伙,簡直拿他當小祖宗似的供着,哄得厲小懶樂不思蜀。
這個趨勢果然是朝着二世祖去的。
楚眠有些無奈地想着,驀地,一隻手臂從後摟住了她的腰。
她靠在男人的胸膛上,鼻尖聞到沐浴過後的清冽氣息,她整個人莫名緊張起來,心跳如雷,“厲天闕,我……”
“噓。”
低啞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邊,阻止她的話。
下一秒,窗簾落了下來,遮擋住所有的光線,房間瞬間暗下來。
她腳下一輕,人被抱了起來。
“楚助,該上班了。”
他低笑一聲,將她抱到牀邊坐下。
很快,她的雙手就在黑暗中被一根禮物絲帶捆住,男人在她面前緩緩蹲下來。
明明臥室裏已經沒有一點光亮,楚眠卻彷彿看到了雲海,站不住、坐不住。
她倒了下來,只能任由雲海裹挾住自己。
窗簾被夜風吹得泄出一絲縫,有細碎的光點撩進來,又很快如海潮般退了回去。
海浪聲似遠還近。
男人的耐心與專注讓她很快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枕頭、被子一一落到地上。
牀單一點點變皺。
擱在牀頭的男式腕錶漫不經心地走着。
所有的心酸、心痛、遺憾、怒氣都在迷離的夜晚交融成炙烤的溫度,再無芥蒂。
他原諒她所有的自作主張。
她想陪他溫存到地久天長。
但這種想法就是醉鬼的思路,清醒後一般就後悔了,且後悔得恨不得撓牆。
鳥叫聲催醒早晨。
楚眠在牀上緩緩醒來,看着手腕上仍綁着的禮物絲帶,人都懵了,幾秒後,她猛地坐起來。
厲天闕醒得比她早,一手抵着頭正看她,見她醒來,他勾脣,性感的嗓音透着休息夠本的舒爽,“醒了?”
楚眠睨向他,豎起自己被綁着的手,“這什麼意思?”
聞言,厲天闕坐起一些,被子從他身上滑落,胸膛上點點的紅痕顯示着昨晚的荒唐,他卻滿不在乎,連拉一下被子都不曾,只盯着她的手,擰眉似是思考,半晌才道,“原來,昨晚我沒拆禮物。”
她就知道!
楚眠氣不打一處來,“你跟我玩文字遊戲?”
一晚上!
一晚上她手上的絲帶都沒被解開過!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厲天闕反問,“我昨晚有打開過絲帶麼?”
他是沒有,可他已經把禮物喫完了。
楚眠掙扎了幾下,將絲帶掙扎開來,解放自己的雙手。
厲天闕低笑一聲,伸手接過,放在鼻下輕嗅,嘴角的弧度愈發揚起,“看來我昨晚是太累了,沒事,這禮物下次再拆也一樣。”
楚眠一記手刀就朝他劈下來,厲天闕擡手攔住,起身去吻她的脣,含着笑意道,“阿眠,你是不是該想想怎麼拉攏金源了?”
難得他主動跟她提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