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公收起紙條。
“那我們一起吧。”
幾個財閥都是有心拉攏唐瑾辰,只要唐瑾辰是真心倒向他們這一邊,他們的勝算就會翻番。
“好。”
樊公點頭,從位置上站起來。
……
午後的私人會所被清空了一撥人,連老闆都被清了出去,環境奢靡至極的會所裏頓時變得十分幽靜。
幾排的車靜靜地停在會所外面。
無數的保鏢守在會所周圍,全神貫注地戒備着。
良久,一部從車身到車牌都低調無比的車在會所前停下來,車門被推開,一個穿着灰色休閒服的男人壓了壓頭上的帽子,朝着會所徑直走去。
保鏢們見狀立刻上前,男人將自己臉上的口罩往下拉了拉,保鏢們立刻讓開來,恭敬地迎他進去。
一條細細的水流蜿蜒流動在透明地板之下,如太極般分割開整個豪華的房間。
小型的會議桌被擺在水流之上,桌上樊公和幾個大財閥已經坐下,每個人的面前都是清茶一杯,沒什麼多餘的東西。
“砰。”
門被推開來。
戴着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走進來。
“總統到了。”
樊公笑着站起來,幾個大財閥紛紛跟着站起,笑臉相迎。
“總統這個時候還在房間裏休息,我們長話短說。”
男人說着走到會議桌前,抽出一張椅子坐下,擡手就摘了口罩帽子,正是唐瑾辰。
聽到這話,一個財閥明白了意思,笑着道,“總統這話的意思不會是還有人敢監視你吧?”
“……”
唐瑾辰擡起眼冷冷地看過去,投給對方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左臉頰上一片烏青,顏色深得駭人。
見狀,幾個財閥交換着眼神,只知道厲天闕給了他一拳,不知道這一拳竟打得這麼重。
“總統這傷……”
樊公疑惑地問道。
“我這傷怎麼來的你們會不知道,不就是你們把我捅到厲天闕面前去的麼?”唐瑾辰指着自己臉上的烏青慍怒地道。
“……”
幾人面色訕訕。
樊公笑眯眯地開口,“總統息怒,不過是個人立場不同,我是一心想修復大家的關係,奈何厲總軟硬不喫;至於何總他們呢,歸根結底不是衝你,你應該明白。”
“不就是想分化我和厲天闕麼,現在你們達到目的了,滿意了?”
唐瑾辰摸了摸臉冷冷地道,他極力地剋制着怒意,但還是瞞不了在場這些老油條的眼睛。
嘖。
這唐瑾辰要是一上來就處處罵厲天闕,他們大約會覺得蹊蹺,可他一來是責難他們,顯然是對他們也有怒氣,只不過是沒辦法之下的抉擇,看着還真不像假的。
這麼想着,財閥之一的何總試探地問道,“總統真和厲天闕鬧掰了?”
“你們的耳目連江南堂八百年前的破事都能查到,我總統府裏這點小事反倒不知道了?”
唐瑾辰又是冷冷地頂回去,全然沒了之前的貴氣文雅,“我說了,我能出來的時間很少,隨時可能被發現,你們要講這些廢話試探,那就再聯繫。”
見狀,幾個財閥連忙起身挽留,“唐總統這說的是哪裏話,我們哪有試探你的意思,耳目確實沒什麼用而已。”
“是啊是啊,來都來了,坐下喝杯清茶再走吧。”
“厲天闕如今已經荒唐到去控制總統府,以他胡來的程度,你下次出來可就更難了。”
好話說盡,唐瑾辰才冷着臉勉強坐下,沒去碰面前的清茶,彷彿存了一百分的小心,只催促道,“那就說說該怎麼合作。”
樊公坐在那裏,觀察着唐瑾辰的臉。
這烏青的面積……確實大到了令人焦躁的地步,厲天闕這一拳夠狠。
唐瑾辰到底是貴族出身,這一拳算得上凌辱了。
這麼看着,樊公頗有深意地看向另外幾個財閥,大家都信了幾分。
“我是主張能和平解決就和平解決,大家一起賺錢多好,何必非要弄得打打殺殺的。”
樊公笑得眼睛眯起來,連臉上的皺紋都寫着和善可親,“我本來不想把江南堂的事捅到厲天闕面前,但他那個人,比他老子當年還要傲,還要狠,是個油鹽不盡的,我爲了大局迫不得已,在這裏我跟唐總統道個歉。”
說着,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認認真真地朝唐瑾辰鞠躬。
看他這樣,唐瑾辰的面色稍微好了些,“樊公的立場我懂,那何總你們也都認同?你們不是想和厲天闕死鬥到底麼?”
唐瑾辰是一點迂迴都不和他們講,恨不得樁樁事都剝開了遮羞布去講。
見他這般直接,財閥們更信了一些。
何總便開口道,“厲天闕有唐總統這樣的幫手,我們爲了自保,除死鬥外別無他法,本來我們都衝楚眠下手了,可惜被她逃了,我們想着厲天闕一定不罷休,所以我們準備好殊死一搏。”
“……”
唐瑾辰沉默地聽着。
“但樊公勸我們以大局爲重,壓一壓厲天闕的氣焰便罷了,要是厲天闕肯低下他那顆高傲的頭顱,我們都願意給樊公面子和解。”何總繼續說道。
聞言,唐瑾辰若有所思,他摘下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眼鏡,捏了捏眉心。
半晌,他將眼鏡不輕不重地擱在面前的桌上,眼底掠過一抹陰沉,“不能和解,要我靠向你們,你們就必須把厲天闕整死。”
聽到這話,一室皆驚。
連樊公都睜開了那雙笑成一條線的眼睛,“唐總統,聽說你和厲天闕可是發小之交。”
“那又如何?”
唐瑾辰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烏青,眼中掠過一抹憤怒,“我這些年爲他做的夠多了,什麼都聽他的,連娶個平民老婆都聽他的,我一個大家族之子娶個平民,像話嗎?”
這算自爆麼?
媒體面前秀恩愛秀得那麼熱烈,原來只是被迫結婚,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唐瑾辰這位置坐得也就岌岌可危了。
看來,唐瑾辰開始正式向他們“投誠”了。
“他想要我的命,就爲我給那個女人喫過幾顆藥,要不是現在局勢緊張,他留我還有用,我今天就不可能坐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