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總裁鎮不住少奶奶了 >第779章 蘇錦怡番外:忌憚(1)
    (以下是蘇錦怡篇,儘量簡短)

    其實,蘇錦怡從來沒有想過離開蘇家。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種離開的信念開始堅定無比。

    “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就是在故意接近我?”

    說這話的時候,蘇錦怡抱着雙腿坐在湖邊的樹墩上,回眸看他。

    厲擎蒼坐在木屋前她親手打造的一張木椅上,木椅製作得很簡陋,他往上一坐,卻添了幾抹風流雅緻。

    他手上捏着一支菸,漫不經心地把玩着,舉手投足間是一派世家公子的慵懶。

    聞言,他擡眼笑着睨她,長睫根根分明,答得不太走心,“嗯,故意的。”

    “……”

    她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脣抿得緊緊的。

    “不圖你些什麼,我何苦在這湖邊天天等着你出來?”

    厲擎蒼笑得散漫,令人蔘不透真假。

    “圖我什麼?”

    她執着地問。

    厲擎蒼聽着,笑容頓了頓,將煙放在嘴裏咬了咬,而後又扔到一旁,在椅子上俯下身靠近她,一雙眼睛盯着她,深邃得折射出深情來。

    “圖你美貌,信不信?”

    他說。

    家裏的人總說她看人很準,但事實上,蘇錦怡不太能看懂厲擎蒼,他總是三分真、七分假,說話似是而非,眼神迷惑人心。

    她坐在樹墩上,託着臉直勾勾地看他。

    “又不跟我走,還這麼看我?不怕我強搶了你走?”

    他低笑,見她髮絲滑落到臉上,擡手要替她撥開,想了想又作罷。

    “你真要回去?”蘇錦怡盯着他英俊、凌厲的眉眼,“那個地方並不讓你開心,不是嗎?”

    “誰說的?”

    他睨她。

    “你每次接到家裏的電話,你都是等着響一會兒才接,每次接完,你都會抽菸,很安靜,什麼話也不說。”她聽着他說道。

    “把我觀察得這麼仔細?”

    他取笑她。

    “你在這裏的時候比較開心,釣條魚你都能笑。”

    她又道。

    厲擎蒼自然沒有時時把鏡子揣在身上照照自己,聽到這話不禁疑惑,“有麼?”

    “留在讓自己開心的地方不好麼,爲什麼非要回去?”

    蘇錦怡看着他道,“蘇家找了很久才找到這一塊世外桃園,這裏山好水好,活在這裏不比外面喧鬧更舒服?”

    男人的目光流連在她臉上,“你這是要把我招進蘇家?”

    “……”

    又來。

    每次她和他認真說話的時候,他總會扯些不正經的。

    蘇錦怡不看他了,低頭看自己腳下的泥,有些惱怒地踩了踩,忽聽他低沉的聲音傳來,“舒服的地方未必適合我,爭權奪利的厲家纔是我該呆的地方。”

    “爲什麼?”

    蘇錦怡忍不住了,擡眸看他。

    厲擎蒼歪頭睨她,眸子裏帶着笑意,“我還以爲你準備不理我了。”

    “……”

    蘇錦怡才發現自己又上他的套,每次她被他氣着的時候,他總能有辦法在下一刻就讓她轉移了情緒。

    她想走了。

    蘇錦怡準備起身離開,厲擎蒼忽然道,“我是個私生子。”

    “……”

    她停住了。

    “我是我父親外遇一個大學老師後生下的私生子,當時他膝下只有一個長子,他嫌少,爲留下我,他求了我母親,讓她裝懷孕,讓我順利地做了厲家的二少爺。”

    厲擎蒼說着,人往椅背上一靠,一雙眼望向平靜無波的湖面。

    “他妻子竟然同意?”

    蘇錦怡生在蘇家,沒有聽過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大家族裏這種事不稀奇,真鬧出醜聞了,對我母親和大哥也沒任何好處,再說,我母親又不是沒有辦法對付我。”

    厲擎蒼笑了笑,笑得有些諷刺。

    “……”

    蘇錦怡定定地看着他。

    “你聽過捧殺麼?”

    厲擎蒼收回視線盯着她,明明還是在笑意,眼底卻生了冷,“我18歲以前是家中過得最舒服的少爺,母親最寵我,要什麼給什麼,跑車、名錶,甚至,我在學校看上的女孩,第一天我調笑兩句,第二天人就能在家裏坐着等我。”

    聞言,蘇錦怡愕然地看向他。

    “從小到大,我考試缺席、不及格,升不了學,她就想盡辦法幫我遮掩,花錢疏通;我在外打架鬥毆、未成年飆車,也全是她出面解決;我父親訓我兩句,她私下拿錢接濟我,讓我去玩。”

    厲擎蒼看着她道,“18歲以前的厲擎蒼就是一部紈絝子紀實,你能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混賬事我都做過。”

    “……”

    “聽完後是不是更不待見我了?”

    厲擎蒼又笑,漫不經心的,又好像走了心。

    “她是故意讓你得不到成長。”蘇錦怡道。

    “當年我父親留下我也是爲興旺家族多留一份希望,但我這德行早就不入他的眼了,我也無所謂,反正怎麼樣都有我母親寵我。”

    “那你後來是怎麼知道的?”

    她想,私生子這件事一定瞞得很好,也許,只有當事的三個人知道,他的父母,以及,他的生母。

    “後來,我看上一個勤工儉學的女孩,我就每天去人家兼職的地方堵她,強行送她回家,她成績一般,回家以後還要找同一個弄堂裏的老師補習,聽說以前是個大學老師,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被辭退了,只能打打零工,收廉價的錢給人補習。”

    厲擎蒼說道,“我就扔了一大筆錢,要她也給我補習。”

    “……”

    蘇錦怡已經猜到那位補習老師是誰,目光不禁黯然。

    “我是追女孩子去的,偏偏這女人還認認真真地給我補習起來了,還爲我買了根戒尺,做錯就打,每天附帶一堂思想教育課,拿我當個小孩子訓。”

    厲擎蒼說到這裏,笑着搖頭,“太煩人了,我便找人暗地裏打了她一頓,第二天到補習時間,我在她家門口正準備對等待的女孩做點什麼,她居然回來了,手上舉着輸液袋給我們講課。”

    那他當時一定很震撼吧。

    他的人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想要挽救他的人。

    “後來你沒再打過她吧?”蘇錦怡問道。

    “想打也沒機會了,她被人活活打死了。”

    厲擎蒼語氣輕飄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