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厲天闕正朝她走去,聞言步子一僵。
這女人……在命令他?
怎麼他現在在她眼裏就是個不能跑不能動的洋娃娃?
“……”
厲總居然被兇了,他還不反口。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一羣從厲天闕身邊經過的保鏢默默看向他。
“……”
妙啊。
楚眠都養後宮了還能把厲總治得服服帖帖的,牛逼。
沈醫生回頭默默看向厲天闕。
厲天闕擡眼冷冷地掃過來,沈醫生和保鏢們忙收回視線,浩浩蕩蕩地往山上進發。
……
風島的孤山很小,就一座,沒什麼過於連綿的山脈線。
從這頭走到那頭大約也費不了太多的時間。
衆人上山前都是這麼衡量的,但剛沿着崎嶇的山路走到半山腰,他們就集體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是路難走,而是整個山佈滿了陰森感。
靜謐,十分的靜謐。
卻又太熱鬧。
莫名的蟲聲在兩邊亂七八糟的植物間響起,形成一首詭異的交響曲。
一路往上高處還繫着一些破爛的布條,從下往上望就像一個個慘白的鬼影。
月光斜過來,泛着森冷。
有臭味隱隱飄散,這種臭又不像是棚屋裏的那種生活惡臭,而是分明的腐臭。
怕是這周圍有屍體屍塊之類的……
“呼——”
一陣幽幽的冷風吹過,令人毛骨悚然。
“這個肖鋼真夠陰損的,他這麼個弄法,誰敢輕易上山。”
沈醫生抱緊懷中的醫療箱氣虛得不行,要不是大隊伍一起上山,他一人光聞到這氣味就嚇死了。
楚眠對這座山不算陌生,她曾經爲了找食物上過山,也和一些獸類打過架,只是那時候山上雖然兇險,還沒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又往上走了一段,周圍有一些簡陋的防禦設施。
在大隊伍的眼裏就是個渣渣,很快就清理完畢。
須臾,那走在前面的三個男人停下來,回頭看向楚眠,“楚眠,到了。”
楚眠擡頭望過去,前面是山間的一處平臺,中心的樹被砍光,只剩下一個個樹根。
兩邊用木柵欄圍着,似模似樣地立了一個小院子。
院子深處隱在夜色中,模模糊糊能看到房子的輪廓,看起來建得比棚屋好很多。
房前的柱子上還掛着一些食物。
此刻,房子裏一點光亮都沒有,靜悄悄的,只剩下些許的風聲。
“肖鋼就住這裏,楚眠,你進去吧,我們真的是被逼的,你別找我們麻煩了。”
三個男人站在那裏哭喪着臉道。
“……”
楚眠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擡眸看向眼前的院落。
她抿了抿脣,擡起一隻腳,一旁的三個男人呼吸頓時一緊,眼裏掠過一抹陰險的期待。
楚眠敏銳察覺,沒有向前,而是一腳將其中一個男人踹向木柵欄,把人踹進院落裏。
那男人慌亂地叫起來。
只聽寂靜中一陣“嘶嘶”聲響起,十幾條蛇從院落各個角落突然游出來,目標明確地衝向中間的男人。
“啊——”
男人一聲慘叫,很快就僵在院落中央一動不動了。
見到這場面,隊伍一陣騷動,緊張的氣氛瀰漫開來。
“房前和這邊都種着蛇怕的植物,肖鋼是把毒蛇圈在院子裏養。”
楚眠冷淡地開口,她和蛇打過交道,一眼就看出這裏的名堂。
“這麼說,只要不進這院子蛇就不會過來?”
謝傲然明瞭。
楚眠點頭。
聽到這話大家稍稍放心。
“那我們怎麼過去?”
謝傲然問道,剛說完肩膀就被撞了下。
他轉頭,就見厲天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隊伍的前面,這會將他擠到後面,站到楚眠的身旁。
楚眠手裏握着白虎皮製的鞭子,手指彎曲用力。
她看着面前的房子冷笑,揚聲道,“肖鋼,你不會以爲弄幾條毒蛇就能攔住我楚眠了吧?”
“……”
房子靜靜地立在那裏,彷彿一個人都沒有。
“我在這山上和蛇鬥法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楚眠說着,把手伸向後面。
沈醫生迅速打開醫療箱,從裏邊取出一瓶透明液放到楚眠的手心裏。
厲天闕低眸看着。
楚眠接過來,將小小的玻璃瓶往天上扔去。
緊接着,她鬆開指關,鬆了手中的鞭子,揚手帥氣一甩,直將玻璃瓶狠狠抽向對面的門。
玻璃瓶砸落,應聲而碎,全灑進房門前的植物中。
一片生長得茂盛的植物瞬間枯萎而死。
抽鞭子都這麼漂亮,不愧是他的人。
厲天闕睨了身旁的女人一眼,脣角輕勾。
那片植物死亡後,那些在院落中圍着屍體的蛇又迅速朝着門口移動,密密麻麻地游過去,看得令人頭皮發麻。
寂靜的房子裏終於傳來動靜,不止一個人。
有人在慌張地亂叫,“肖哥肖哥,毒蛇!毒蛇要進來了!”
“肖哥,別掙扎了,楚眠那女人不簡單,你鬥不過她的,我們投降吧!”
“是啊是啊,楚眠以前在島上就橫,現在她還帶了艘大郵輪來,肯定還有槍,我們死定了。”
一陣亂慌後,一個粗啞的男聲不耐煩地吼出來,“你們要向那小、婊、子投降你們去!滾!”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木門被人從裏踹開來,有兩個男人從裏邊倒出來,蛇羣一擁而上。
兩聲慘叫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蛇不敢進屋,大概裏邊也有他們它們忌憚的植物,只在外面徘徊。
“噁心。”
厲天闕反感地看着這一幕,低沉地道,“上槍。”
和這種人廢什麼話。
“不行。”
楚眠也低聲道。
不能上槍,要是亂槍把肖鋼打死,她就得浪費時間滿島找樹。
正想着,裏邊那個粗啞的男聲又傳來,“楚眠是吧?你相好的還在我手上,你不怕他死你就來!”
話落。
厲天闕眸色一沉,一張臉迅速陰戾。
一陣動靜後,有身影出現在門口。
謝傲然拿起手電照過去,門口,一個面容俊秀蒼白的青年被人反鎖着雙手逼站到電筒光中,他衣衫襤褸,身上到處是血痕,看樣子被折磨得不輕。
青年被手電的光照得刺眼,卻不肯低頭,而是倔強地直直朝這邊看來,像在尋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