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公業終於開口了,皺起眉。
以他對楚眠的瞭解,楚眠如此重視絕書,絕不可能在絕書沒到手的情況下冒一點風險,去告知厲天闕自己身在何處。
如果是拿到書後打的電話,厲天闕也不可能這麼快趕來。
“可不可能去會會他就知道了。”
陸景然也開了口,眼神冷淡,擡起腿就往外走去,發下話來,“來人,帶上武器跟我走。”
“我跟你一起去。”
陸雲堂連忙道。
兄妹兩人並肩往前走去,走到一半,被保鏢攔下,兩人一怔,保鏢示意他們看向身後的老爺子。
兩人回過頭,陸公業站在大門前,削瘦的身體挺得筆直,眼底深沉,“來的真要是厲天闕,你們兩個應付不了。”
來的不止是那個A國的龍頭財閥,還是個只剩下一個月生命的瘋子。
陸雲堂和陸景然對視一眼,擰眉。
……
車隊浩浩蕩蕩駛出莊園。
某個路口停了幾臺車,一羣保鏢一字排開,負手而立,站在風雪中。
三百米開外,陸家的人架起長槍、壘起屏障,很快就形成一個對峙的場面。
雪落不停,冰冷席捲着一切。
路口的豪車裏,厲天闕蹺着腿坐在後座,一雙狹長的眼冷漠地看着外面的雪。
一個手下朝他走來,站在車門外恭敬地道,“這陸家不愧是有個軍火商,這都用上火箭炮了。”
要知道這裏怎麼說都是陸家的地盤,他們帶的人手再多也有限,居然還出動火箭炮,真是尊重人。
“來的誰?”
厲天闕薄脣動了動,聲音冰涼。
“陸公業,還有挺多人,估計是都出動了。”更尊重人了。
都出動了。
有意思。
厲天闕的眸色深了深,推開車門,邁開長腿下去。
遠遠的,以陸公業爲首的一羣人走出陸家的臨時屏障,朝這邊走來,氣勢洶洶。
厲天闕擡起腳往前走去。
幾個保鏢跟上,他擡手讓他們停下,獨自一人往前走去,大衣的衣角在風中翻飛,虎口的紋身囂張跋扈、盛氣凌人。
雙方會面。
陸公業身上穿着厚重的衣服,由陸雲堂扶着。
見到厲天闕,陸公業客套一笑,“厲總,我們又見面了。”
厲天闕站在那裏,勾了勾薄脣,似笑非笑,“老爺子真是給我面子,這麼冷的天還親自出來。”
“厲總難得來D國,是給我面子,不如去家裏坐坐?”
陸公業寒暄道。
“老爺子客氣,我也無心打擾陸家,可是沒辦法,我女人貪玩跑了出來,我得領回去。”
厲天闕眸子幽沉地看着陡壁公業,嗓音邪氣,“人領到,我和陸家之間相關無事,要是領不到……”
“領不到你要怎樣?”
陸風站在長輩們後面脫口問出,被自己父母左右開弓擰了一下,疼得嗷嗷叫。
“領不到?”
厲天闕嗤笑一聲,目光始終放在陸公業的身上,“老爺子不會是想試試一個快死的人能玩多大吧?”
陸公業的臉色沉下來。
“你猖狂什麼,你當這裏是A國嗎?”
“就是,你不會以爲我們陸家怕了你吧?”
在陸家的地方,就是把他們全滅了都能做到悄無聲息。
“就憑你這點人?”
陸景然站在陸公業的左側,擡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保鏢。
就算個個是好手,也太少了。
想要玩得大也很難。
厲天闕收回視線看向陸景然,深色的眸子打量了兩眼,“陸景然?”
陸景然蹙眉,“楚眠是什麼時候和你通上話的?”
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
厲天闕沒有回答,只定定地看着她,在她的眼中只看到計算敵我懸殊的冷漠,不禁冷笑一聲,收回視線,往後退一步,“我這人沒什麼耐性,老爺子,趁我還能好聲好氣和您聊的時候,把楚眠交出來吧。”
“厲總,凡事好商量,我不想與你交惡,不如移步家裏慢慢聊?”
陸公業堅持請他回去。
厲天闕不喜歡這種溫吞的對話方式,他的眸色冷了冷,轉眸掃向陸家衆人。
只見陸家衆人都同仇敵愾地看着他,或憤怒,或戒備。
除了一個站在後面的女孩,她站在那裏擡手抹眼淚,眼睛通紅,手腕上繫着一條紅色絲帶。
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中,這抹紅尤其鮮豔。
厲天闕的嗓音猛地一厲,“你哭什麼?”
“……”
陸晴站在後面驚得一抖,呆呆地擡頭看過去,滿臉惶恐。
厲天闕正要過去,後面的保鏢匆匆跑上前來,停到一旁,“厲總,直升機發現陸家有大量人馬在深山裏走動,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
陸家人臉色各有變化。
厲天闕站在那裏聽着,又瞪向那個女孩手腕上的絲帶,這絲帶搶是搶不到的,除非是楚眠自願送人,她自願送的人在哭。
這麼想着,厲天闕的臉色徹底變了,周身散發着戾氣,咬牙道,“通知所有人,進山!”
說完,厲天闕再不跟陸家浪費時間,轉身就走。
“厲天闕,這裏是陸家的地方,你不要太放肆!”
陸景然從未見過如此跋扈的人,當下拔出手槍對準厲天闕。
厲天闕回過頭來,眼底浮出殺意,“你最好祈禱楚眠沒事,否則,你們陸家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給她陪葬!”
“厲天闕!”
陸景然不悅,就要扳動槍上的扳機。
“陸景然!”
陸公業喝了一聲,喝得有些急,人劇烈地咳起來。
陸景然回頭,厲天闕快步離開,手下們開着車過來。
陸家的手下們則有些懵,沒得到命令,他們沒有攔,就看着厲家的幾部車大搖大擺地開過去。
“這次又是爲什麼?”
陸景然看向陸公業,對楚眠例外也就算了,對厲天闕還要例外?
“父親,不能放厲天闕走。”
陸雲堂道。
陸公業聽着兒女的話一臉失望,陸景然常年遊走在別的國家不知道也就算了,陸雲堂竟也不懂。
“你們現在還不明白麼?楚眠能受我們擺佈是爲什麼,是因爲我們手裏捏着厲天闕的命,那厲天闕呢,他不受我們擺佈的條件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