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裸着雙腳走到他面前,眸子澄澈地注視着他問,半開的襯衫前襟隨着她走路的動作一張一合。
厲天闕呼吸一滯。
“有,一秒之後。”
說着,厲天闕一把撈過她的細腰,將她摟進懷裏,低頭就吻下來,貪婪地含住她的脣,汲取她的呼吸,眸子深深地盯着她,吞進狂風涌雲。
楚眠擡起雙手按在他的肩,身體契合地貼在他堅實的胸膛,迎合他的吻。
他放過她的脣,吻向她的下巴。
楚眠不禁仰起頭,看向門上的紋路,問道,“怎麼進來的?”
這裏的安保是她一手設計,他就這樣進來她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厲天闕呼吸加重,喑啞地道,“安保不錯,不過想攔住我還是難了點。”
“那你怎麼不叫我?”
楚眠問着,聲調有些走板,似低吟一般,聽得她自己一驚。
聞言,厲天闕故意咬了下她軟嫩的下巴,道,“來盯着你,十點半洗澡睡覺?現在幾點?”
他的脣越發灼燙起來,遊走在她的細頸之上。
“……”
楚眠有些難以招架他的熱情,幾乎站不住,按在他肩的雙手改爲環住他的脖子,沒有回答。
“沒話說了?知道會被我訓,所以主動勾引我?”
厲天闕道。
他躲在門後,都等着她進來好好斥她一頓,結果人進來就朝浴室走去,把他勾得口乾舌燥。
“……”
楚眠還是不說話,任由他吻着。
厲天闕張脣,狠狠吮着她頸上的血管,低啞的嗓音含着氣喘,“怎麼發現我的?”
他自以爲一點動靜都沒弄出來。
聽到這話,楚眠忍不住笑了笑,似挑釁一般輕聲道,“謝傲然送我的抱枕我放牀上了,現在不見了。”
其實是她多年積累下來的一種直覺,在開門的一瞬,她就感覺到被外人闖入的不適感,在看到牀上抱枕不見的時候又安下心來。
果然,聽到這話,厲天闕直接咬她的血管,手在她腰間掐了一把。
“還敢放牀上?狗東西,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厲天闕是真怒了,咬牙切齒地低吼出來,推着她就朝一旁的大牀走去,吻着她的頸就要低下身來,臉上忽然多一抹溫熱的溼滑。
血腥味極淡。
厲天闕身體一僵,一手摟着她,一手抹向自己的臉,放下時,他的指尖沾着一點鮮血。
他眼中的慾望瞬間蕩然無存。
“……”
楚眠也僵住,擡眸看向自己的手,怎麼血又滲出來了,還蹭到他的臉上,尷尬。
厲天闕拿下她的手,拉起袖子,就看到紗布上的血跡,臉色立刻沉下來,擡眸陰沉地看向她,帶着審問的味道。
楚眠乾笑一聲,“你也知道,手經常會動,也就這個傷口老是好好壞壞,不過已經沒什麼大事了。”
厲天闕冷冷地看着她,道,“替你洗澡,走。”
“我現在可以自己……”
楚眠還沒說完就收到厲天闕殺人般的目光,只好沉默。
好吧,是她沒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她很瘦,肩骨的輪廓明顯,背看着實在不大,可就這麼不大的背上有着幾道錯落的傷痕,新舊不一,最新的傷痕在肩骨上方,長出的新肉呈粉肉,沒有旁邊肌膚的光滑,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長到融合的程度。
“做什麼?”
楚眠有些奇怪,剛問出口,一抹灼燙的觸感落在她的肩骨之上。
她怔住,他在吻她的傷痕。
他吻得極輕,像是怕弄疼她一樣,她站得筆直,只是一個吻,她卻有了被捧在手掌心上的感覺。
厲天闕吻過她的傷痕,從後將她抱住,他的雙手握着她的雙腕,緊緊抱住,低頭貼在她的耳旁,呼吸極沉,“你什麼時候才能不受傷?”
“……”
他的聲音不是質問,更不是責難,很低,更像是一種無奈。
楚眠聽着,低聲道,“我會努力讓自己不再受傷。”
“好。”厲天闕闔上眼,緊緊貼着她的側臉,低沉地道,“要是你努力不了,就直接來捅我,別折騰自己了。”
無可奈何到極至。
“……”
楚眠聽得心頭一顫,很想爭辯說這傷又不是她自己願意的,怎麼叫折騰自己,可聽着他這難受的口吻,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再次保證會照顧好自己。
“真想把你養在我的籠子裏。”
這樣他可以一天到晚盯着她,看她喫看她穿,不讓她有一點危險的可能。
可他不能這麼做,這樣只會招來她的反彈。
厲天闕抱了她很久,纔去拿花灑,調至適宜的水溫替她沖澡。
從浴室出來,楚眠坐在牀邊,厲天闕半跪在她面前,替她處理手臂上的傷口。
傷口繃開得不嚴重,只繃了一點點的小口子。
藥水塗上時,楚眠微微蹙眉,她低眸看着厲天闕沒什麼表情的臉,道,“天宮快整合好了。”
“哦。”
厲天闕現在只關心她的傷口。
“你不想知道我的嫁妝具體值多少嗎?”楚眠笑着問道。
聞言,他替她塗藥的手一頓,擡眸睨她一眼,沒有像前兩次一樣,聽到這話嘴角就翹到天上,而是沉沉地看着她,眸中壓着萬種情緒,道,“你活着、沒有傷地嫁給我就行了。”
“……”
楚眠有些歉意地注視着他,長睫動了動,好久才道,“我會的,厲天闕。”
“你給我開的最好不要是張空頭支票。”
厲天闕盯着她一字一字道。
“當然不會。”楚眠看着他道,“我一個人都能活到現在,以後有你,我只會活得更好。”
這話大概說進了厲天闕的心裏,他的臉色微緩,拿起紗布覆上她的傷口,用醫用膠布固定好,“再亂動這條胳膊,我就給你按骨折處理,直接固定起來。”
“好。”
楚眠順從地道,然後轉移話題,“今晚睡哪張牀?”
厲天闕合上醫藥箱,隨手往後一指隔斷後的牀。
那是她之前睡的,楚眠歪臉看他,“爲什麼睡那張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