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都傻眼了,好半天才轉過頭僵硬地看向厲天闕,見厲天闕旁若無人地把玩着籃球,好像剛剛的話就是好奇,隨便一問。
“厲、厲總,你、你怎麼知道什麼、什麼叫生理反應?”
沈醫生呆呆地問出來。
他不是隻有九歲的記憶,宛若少年嗎?
哪個九歲的小少年還懂生理反應啊!
“噗——”
孟墅沒聽到厲天闕說什麼,但沈醫生的話他是聽到了,一個沒繃住,剛喝下去的水全給噴了出來。
厲總詢問……生理反應?
這個動作惹來厲天闕冷颼颼的眼神,跟刀子似的,頗有以前的風範,孟墅脖子都發涼,連忙站遠一些,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沒事,你也過來。”
厲天闕一手抱着球,一手朝他勾了勾,語氣倒比眼神寬容很多。
“……”
孟墅心底是怵的,默默挪過去,“厲總,那個醫學、醫學方面的事您請教沈醫生就行了。”
他可以不用在!
真的,他可以立刻消失!
厲天闕站在那裏,骨節分明的手指再次轉起籃球,勾起薄脣看向他,“沒事,聽一點是聽,聽全部也是聽,真想解決聽多少都得解決。”
“……”
孟墅的臉都青了。
怎麼就扯到解決的高度了,就算您對付了兩個保鏢,發掘出自己原本狠的一面,也不用對他下手吧?他這麼忠心。
沈醫生聽到這話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看向厲天闕,“厲、厲總,麻煩問一下,您現在……貴庚?”
難道是恢復記憶了?
不然怎麼會說出“解決”這種驚悚的字眼。
厲天闕知道他在想什麼,蹙眉道,“我沒恢復記憶。”
“那、那您……”
沈醫生一臉茫然,孟墅站在那裏,用腳踢了他一下,解釋道,“厲總不是普通人,他的成長速度自然也不是常人能及。”
“哦哦哦。”
沈醫生有一陣沒來新薔園,厲天闕的事他實在不瞭解,想想,他又忍不住問道,“那厲總您剛纔說的解決是怎麼個解決法?”
聽得他汗毛直豎。
厲天闕幽幽地看他們一眼,“辭退你們。”
“就這樣?”
沈醫生的音量都拔高了。
孟墅愣了下,隨即是暗暗鬆一口氣,晚宴之後,他還以爲厲總遲早會變成以前的樣子,冷血殺伐,但現在看來,並不會到達那種程度,想來都是楚眠的本事。
“怎麼?”
厲天闕看沈醫生。
“就辭退?您就不想拿我們的腦袋開個瓢……啊!”
沈醫生還沒說完,就又被孟墅踢了一腳。
孟墅瞪他,他是非要厲總復甦成原來的厲總纔開心?
沈醫生收到對方的示意,也恍過神來,彎腰捂着被踢痛的腿改口,“沒,沒什麼,就是覺得您現在挺和藹的。”
對,和藹可親。
棒極了。
“……”
厲天闕沉着臉看他們,將腰側的籃球重重地砸在兩人面前,“現在能回答我的問題了麼?”
沈醫生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拿出自己的專業態度來,認真地問道,“既然厲總您只有九歲的記憶,那怎麼會明白什麼是生理反應?”
小學也教不到這程度啊。
“我自己在網上搜索的。”
厲天闕冷冷地看他一眼,自己又不是白癡,身體有奇怪的地方當然要去尋找答案。
沈醫生的腿實在是太疼了,索性蹲下來,思索一番後又問道,“那是早上纔會有反應,對吧?”
是他就不用在這裏問醫生了。
厲天闕的臉又沉了幾分,跟着半蹲下來,眸光微閃,很是不自在地說道,“早上的反應我早就查過了,是正常的,但那天晚上,那個女人睡我旁邊,我突然就……”
他說不下去,但意思很明白。
“……”
孟墅也默默跟着蹲下來,頭都是昏的。
作爲一個助理,他這都是聽到了什麼?
三個人蹲成一個圈。
沈醫生瘋狂壓抑自己八卦的心情,拼命地端着專業姿態繼續問道,“您是說楚眠小姐嗎?”
“除了她還有誰。”
厲天闕冷哼一聲,那女人要他呆在她身邊,她連新薔園都出不去,怎麼可能有別人。
孟墅頓時有些焦急,“那她對厲總您做什麼了嗎?”
厲總現在的心理年齡只有九歲,楚眠不會忍不住三年的思念就對厲總下手了吧?怎麼還睡到一起去了。
不行,爲了厲總的心理健康,他有必要和楚眠搶一搶人。
孟墅這邊剛做好再一次和楚眠爲敵的準備,那邊厲天闕就面色不豫地道,“她總是喜歡摸我頭,還老把當我小孩子,煩。”
“……”
就這樣?
孟墅默,他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醫生蹲在那裏揉着腿,由於職業水準擺在那裏,聽到這裏他漸漸明白了,“那厲總,平時和楚眠小姐相處的時候,你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現在到底是誰在提問?怎麼還問個沒完了。
厲天闕不悅地看向他,但還是耐着性子道,“起初沒什麼感覺,就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對我好,後來覺得她應該是真的,我對她戒備放下不少。”
“嗯。”
沈醫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
孟墅很是矛盾,以爲厲總被睡的時候,他覺得楚眠太承受不住相思之苦,想搶人,可這會厲總這麼說,他又替楚眠委屈。
厲總髮病時,把楚眠手臂給抓得血肉模糊,楚眠一聲不吭,又爲他才學的醫蠱,對他絕對算得上用心,結果還換來一場懷疑。
“不過那個女人很煩,她自己治的我,把我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卻一天天都在想以前的我。”
厲天闕半蹲在那裏,一邊膝蓋幾乎及地,面色很是不滿,“我真搞不懂她,真要那麼想的話,爲什麼治我?爲什麼還要教我那麼多?自己找罪受。”
聞言,沈醫生的眼神不禁複雜起來。
“你問完沒有?”
厲天闕煩燥地看他。
“問完了。”沈醫生蹲在那裏,深吸一口氣,“厲總您這樣的情況實屬特殊,但我也聽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