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在上面喊了好一會,最後一捶落音,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樊冰冰一臉難看地站起來,灰溜溜地離開。
郭爾妍心下得意至極,周圍不少人上前來向主桌敬酒,敬郭董得了這麼好的女婿。
豐海川很給面子,“爾妍這麼好的兒媳,要幅畫算什麼,進了豐家的門,豐家給她都行。”
這話說得那叫一個漂亮。
郭董都被感動到了,伸手搭向豐海川的肩膀,好得跟親兄弟倆似的。
一幅畫,郭爾妍被丰神俊捧成了掌上公主。
她笑着挽住丰神俊的臂彎站起來,和大家說話,這會她又謙遜起來,“我是真喜歡這畫,我要自己買,但神俊他非要送給我,說是做我的生日禮物。”
誰家生日禮物這麼送的,壕得沒有人性。
大家便是紛紛迎合,賀盛璃站在其中更是將郭爾妍和豐神俊讚美成神仙眷侶,直捧得郭爾妍飄飄然。
楚醒站在遠處,看着人羣中的丰神俊,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下來。
……
休息室裏,楚眠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單手支着頭,臉上的面具沒有卸下。
她拿着手機,看裏邊樊冰冰發來的信息。
【樊冰冰:6億!!!】
連這麼個冷美人都用了三個感嘆號,可見這個事多讓人喫驚。
楚眠淡淡一笑,收起手機,看向一旁站着的蔣笙,“丰神俊花6億將畫拍了當場送給郭爾妍,新聞頭條稱真公主自有真王子寵。”
蔣笙站在那裏不禁道,“這真王子也是小姐捧他當的。”
否則,哪來這麼轟動的標題。
“豐、郭兩家由此越來越牢不可破了。”
楚眠懶懶地道。
聞言,蔣笙不禁冷笑,“他們的關係牢不牢,是小姐說了算。”
“我可沒那麼萬能。”
楚眠看蔣笙一眼,她知道蔣笙對自己抱有很高的期望,從不懷疑她的任何決定。
可她真不是萬能,她做事不過就是像在做題,認認真真地把每一步算好,最後得出答案。
“不,小姐就是萬能的,除了小姐,沒人能重建貧民窟。”
要不是自己年紀比楚眠大,蔣笙也想學樊冰冰那樣叫她一聲眠姐,她擔得起。
“……”
楚眠沒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問道,“對了,厲天闕呢?”
從會場出來就沒見到他。
“厲先生先回去了。”
蔣笙道。
“……”
楚眠的目光黯了黯,蔣笙之前在會場找她,就是爲了告訴她厲天闕槍擊厲擎蒼兩個保鏢的事。
這裏是聖座酒店,很難有事瞞得過她的眼睛。
她還在想,厲天闕爲什麼今晚會有那樣陰沉的目光,原來是真遇上了些事。
每次碰到厲擎蒼的事,他就會變得不像他自己,再加上她不讓他買畫,估計這會正鬱悶着,所以一個人走了。
楚眠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她這一會最後的一幕戲演完,就可以回家哄他了。
楚眠心裏想着厲天闕,手上拿着遙控器隨意地轉換頻道,今晚的新聞全是圍着這場慈善盛宴展開的,6億天價的油畫,豐家三公子的熾愛,郭家小姐再怎麼全網黑也是小公主,豐、郭二家聯合璃天即將推出大動作……
過了許久,門鈴響起。
正主終於上門了,也不枉她在這等這麼久。
蔣笙前去開門,一開,就見丰神俊和郭爾妍相攜站在門口,身後有兩位助理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幅油畫。
“豐少爺,郭小姐。”
蔣笙恭敬地低了低頭。
“我是來見香辣……見畫家的。”
郭爾妍實在叫不出這麼土的名字,道,“畫家不是說《重生》的答案只告訴買主嗎?所以我們來了。”
按郭爾妍的邏輯,讓她餘尊降貴見人是很掉價的事。
但楚眠不一樣,楚眠是畫家,有錢人都喜歡捧藝術家,況且,這人還是自己讓丰神俊真金白銀砸出來的,她現在親自過來給足楚眠體面,也是讓人知道自己不是亂要面子瞎買畫,而是楚眠值得。
蔣笙站在門口,客氣地問道,“我們小姐只願意把答案告訴買主,那你們誰進來?”
這麼刁鑽?
藝術家毛病就是多。
不過郭爾妍現在正是春風得意,倒也不是太介意,她看一眼旁邊不吭聲的丰神俊,便道,“神俊既然把畫送給了我,這畫就是我的,我仰慕畫家已久,很想見她一面。”
“那郭小姐請進。”
蔣笙低頭,讓出路來,並戴上白色手套,上前將助理手中的油畫接過來,跟隨郭爾妍走進去。
丰神俊站在門口,門在他眼前緩緩關上,沙發上的身影令他有些恍然。
這身影,總覺得有幾分眼熟。
門被關上,休息室內的燈光調至昏黃,柔軟不刺眼。
楚眠這才懶懶地放下支着頭的手,從沙發上站起來,站到郭爾妍面前,微微一笑,“郭小姐今天真是太給我薄面了。”
郭爾妍看着面前身材極好、氣質又佳的女人,明明看不到臉卻壓得自己像個陪襯,心下很不是滋味。
還好這裏沒有旁人。
算了,自己捧的畫家哭着也要捧下去。
“畫家一向都是這麼神祕嗎?”
郭爾妍看向她臉上的面具。
“這個嗎?”楚眠指指自己的面具,“舊年遭過火災,容顏醜陋,比不得郭小姐豔光四射,只能遮一遮了。”
原來長得醜啊。
郭爾妍見她說話不像個藝術家一樣端着,又是個醜的,倒是挺高興,放下戒備,笑着謙虛幾句。
楚眠將郭爾妍迎到桌前講話,在郭爾妍的視線下,蔣笙將油畫小心翼翼地擱到一張椅子上,擺到兩人面前,然後去倒茶。
兩杯紅茶端上來。
郭爾妍喝了一口,“這茶不錯。”
“郭小姐喜歡就好。”
楚眠微笑。
“現在畫家肯告訴我這畫中的玄妙了嗎?”
郭爾妍擱下手中的紅茶,對楚眠的畫,她也確實是帶着喜歡的。
楚眠沒有立刻回答,只笑盈盈地看向她,“郭五小姐冰雪聰明,心中肯定已經有答案了。”
沒人不喜歡聽恭維的話,尤其是郭爾妍。
她起身,將面前的畫翻轉過來,將油畫中的藍色湖水朝上,烈火朝下,然後自信滿滿地看向楚眠,“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