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樊冰冰還舉牌,郭爾妍氣得快吐血了,在桌下用高跟鞋踢丰神俊一腳。
拍啊!
剛纔話放那麼漂亮,要是這畫被樊冰冰那跟自己過不去的平民戲子拍去,她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一幅油畫而已,再大的畫家1億也差不多到頭了,丰神俊有些猶豫,就收到豐海川投來的眼神,看來父親也較上了勁。
丰神俊只好再舉牌,只是這次喊價稍微保守了些,“1億2千萬。”
要不是公衆場合,郭爾妍簡直想白丰神俊一眼。
不捨得給她砸錢是不是?居然只加一千萬。
這已經不是畫的事了,這是她郭爾妍的臉!是她郭家的顏面!
郭爾妍這邊血還沒吐夠,孟墅頂着各方投來的眼神再次舉牌,“1億3千萬。”
樊冰冰也乾脆舉牌,“1億4千萬。”
孟墅,“1億5千萬。”
樊冰冰,“1億6千萬。”
兩人竟是一點沒拿豐、郭二家放在眼裏,彼此競爭得飛起。
“……”
郭爾妍想打人。
楚眠擡手按了按太陽穴,今晚這戲簡直比她想的還要精彩,她擡眸,終於等來厲天闕朝她這投來一點目光。
她立刻往外指了指,想同他出去說話。
厲天闕看她,沒有出去,而是直直地朝她走來。
楚眠怔了下,厲天闕人高腿長,半個會場被他用極短的時間就跨過來,他壓低鴨舌帽,在她位置旁直接半蹲下來。
“……”
楚眠又是一愣,片刻後纔在整桌愕然的目光下微微俯下身靠近他,壓低聲音道,“這畫你別要,會讓厲氏財團豎敵。”
她以爲他是不懂這些形勢。
豐、郭二家她去對付就行了,沒必要讓他的財團雪上加霜。
“豎就豎了。”厲天闕毫不在乎。
“……”
怎麼還倔起來了,楚眠的銀色面具幾乎貼上他的側臉,“你非要這畫做什麼?”
一幅畫而已。
“我……”厲天闕半蹲在她身旁,低着頭,滿目都是她柔軟如水的裙襬,他的喉嚨有些發乾,“我看這畫順眼。”
“那我回家畫給你看。”
楚眠許諾他,音質很清,呼吸隔着面具拂過他的耳朵。
爲了不讓旁人聽到,她靠得他很近,半邊身體幾乎是貼在他的身上,他半蹲着垂着腦袋,落在旁人眼中是一副極順從的模樣,活像一隻大型奶狗。
厲天闕的耳朵發麻,“那這幅呢?”
“這幅你得讓給丰神俊。”
楚眠小聲地跟他說着話。
厲天闕的聲音一下冷了,側目,偏灰的眼中掠過一抹濃濃的不悅,那抹不悅化成了陰沉,“憑什麼?”
是她說的,他要的她都給她。
現在他要一幅畫都不行?
“……”
楚眠看着他帽下的眼怔住,自從厲天闕失去大部分記憶以來,他的眼中有過恐懼、有過恨意,卻不曾有過這樣的神色。
她神色不變,靠近他笑着低聲道,“這是我給那兩家下的餌,你把我餌拿走了,我怎麼釣大魚?”
原來是這個原因。
厲天闕的眼中有所鬆動,見狀,楚眠便趁熱打鐵,擡手在他頭頂揉了下,寵溺地道,“乖,不拍了好不好?以後有機會再給你買回來。”
揉什麼?
他又不是小孩子!
厲天闕瞪她一眼,從地上站起來離開,朝的是孟墅坐的方向。
他在孟墅的後背上敲了下,在孟墅錯愕的視線中打了個手勢便離開會場。
楚眠看着他的背影笑了,收回視線,就卻滿桌的人全都一臉驚奇地看着她,見她看過來,大家忙假裝看向別的地方。
嘖嘖嘖。
藝術家就是藝術家,當衆旁若無人地玩小奶狗,不得了不得了。
那小奶狗現在怕是去房間等她了吧?
楚眠無暇去顧這些人的想法,轉眸瞥向會場門口,果然見蔣笙在那裏站着正望向她,明顯是有事要告知。
見狀,楚眠便站起來離開。
“……”
滿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心知肚明地交換眼神。
看看看,藝術家等不得了吧,自己的畫還沒拍完就要去酒店房陪小奶狗了。
以前都是男人玩嫩模,現在是女人玩小奶狗。
誒,世風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楚眠走出去的時候,賀盛璃正帶着楚醒從另一個門走進會場。
兩人遠遠地交錯而過,誰也沒見到誰。
賀盛璃臉色有些難看,剛剛在休息室外有人偷窺他們一家,讓兩個保鏢去追,結果兩個保鏢滿身是血地被丟回休息室門口。
她爲弄這個事情弄到現在纔回會場。
楚醒穿着職業裝跟在她的身後,這種高檔次的場合,賀盛璃不允許自己拄柺杖,楚醒只能一瘸一拐地跟着。
加上才被用鞭子抽過,楚醒根本跟不上賀盛璃的腳步,走得非常喫力。
這時,孟墅已經不參與競拍,只剩下丰神俊與樊冰冰在競價。
楚醒艱難地跟着,忽然聽到旁邊有人說,“這豐家三少還真是肯下血本,都喊到3個億了。”
“搏美人一笑嘛,郭爾妍漂亮多金,這種未婚妻不得多捧着點?”
楚醒的臉色白了白,隨着丰神俊的一聲喊價,她聞聲望去,就見次主桌上,丰神俊坐在那裏,白色西裝儒雅高貴、風度翩翩,眉目如初俊朗,一身盛裝的郭爾妍抱住他的胳膊,含情脈脈地注着他。
兩人不時低語着什麼,笑得好不開心。
這畫面落在楚醒的眼裏太過刺眼。
她怎麼都想不到人生的境遇可以如此大起大落,丰神俊當初不過是不被重視的豐家三少,可現在,豐家成了至上的大財團,他也成爲帝都炙熱可熱的人物,而她曾經也是他捧在手掌心的公主,可現在,家破人亡,腿還瘸了,還要給賀盛璃這個變態做助理。
如果當初,她沒有去妄想厲天闕,就一心一意攀着丰神俊,現在被萬千寵愛着的……是不是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