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無語地看他一眼,一個走神,屏幕中的遊戲人物直接被厲天闕一槍爆頭,死得壯烈。
厲天闕要的就是這效果,轉眸睨她,邪氣的視線上上下下地遊走,“脫吧。”
他今天突然要跟她玩遊戲對賭,輸一局脫一件身上的物件,一小時爲限。
楚眠不想玩,無奈他纏得厲害,不讓她做別的事情,非要玩了這一小時才能讓她去書房做自己的事。
“……”
楚眠乾脆地脫了腳上的鞋,光腳踩在地毯上。
這不是他要的效果。
厲天闕看一眼她白嫩小巧的雙腳,伸手拿過搖控,將冷氣的溫度調得高一些。
又一局比賽開始。
楚眠專注地盯着屏幕,搖控手中的手柄,每一步都不出錯,嘴上繼續剛纔的話題,“你倒是不怕我答應莊正麗,藉着你的勢胡來,將來爆發的一天,你也會被我拖下水。”
他控制不了她的,她不會老老實實給他打工,聽他吩咐。
在這事上,她的底線很明確。
“沒事,你男人會游泳。”
厲天闕張狂地道,指骨分明的手指快速操控。
聞言,楚眠忽然明白,轉眸看向他,眼中有着震驚,“你故意的?你要幫我?”
他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吧?
還是她理解錯誤。
這個信息量太大,她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我自己的女人,我不幫誰幫?”
厲天闕盯着屏幕道,薄脣間發出的聲音喑啞性感。
“……”
楚眠聽得手上的動作又是一頓。
厲天闕趁着這時機對她就是一番殘忍的虐殺,她遊戲中的人物瞬間又撲街了,撲得極爲乾脆,血濺三尺,場面很是血腥。
這回,楚眠不用厲天闕不用催,脫了身上的奶油白襯衫,裏邊還有一件無袖的長裙。
穿這麼多。
厲天闕擰眉,看着她光着的兩條纖細手臂,擡起手索性將冷氣關掉。
煩人。
楚眠的心思不在遊戲上,索性按了暫停鍵,在沙發上轉過身面向厲天闕,“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知道貧民窟的祕密吧?總有一天,我會把它們全部爆出來,到時對你們財閥的衝擊很大,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國際上的影響,你們都……”
她很少如此急切地一口氣講這麼多話。
厲天闕坐在那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淡粉的脣,目色極深,藏着深邃,他勾起脣,霸道地打斷她的話,“老子什麼不知道?”
“那你……”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張口說助她一臂之力。
她之前還說謝傲然想得太天真,現在,厲天闕就把這份天真擺在她面前了。
難以置信。
那日,他說讓他想想。
莫非他想的就是這事。
他向她妥協?
光是猜想,楚眠的心口就震動得厲害,她明白這對厲天闕意味着什麼,也明白厲天闕不會隨隨便便答應她,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那我怎樣?”厲天闕邪氣地笑,伸手抓過她細嫩的手指,“那我就不能幫你了?”
“……”
楚眠震動地看着他。
他的眉眼映在客廳的光線裏,清晰、深刻,輪廓的線條每一條都印刻在她的眼睛裏。
他真的決定了?
“我現在還是一樣,我又不是爲了貧民窟那幫人。”
厲天闕冷哼一聲,貧民窟那些人跟他無親無故,他爲什麼要往自己身上捅一刀去幫。
這把刀……他只允許她來捅。
“……”
楚眠知道他的意思,他是爲了她。
一時之間,震驚、觸動……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需要這樣,你能冷漠旁觀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可以靠自己。
不需要他如此。
厲天闕抓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脣前,一雙深眸看進她的眼底深處,嗓音便着呼吸拂過她的手指,“既然我說要做你的天宮,我就不會反悔。”
“……”
楚眠近乎僵硬地看着他。
“這把捅我自己的刀子,現在交到你手上了。”
厲天闕深深地盯着她,一字一字道,“作爲回報,你得拿自己這輩子給我!”
他要拿自己的千瘡百孔來換她的一世不離。
“……”
楚眠是真的沒有見過厲天闕這樣的男人,他高高在上,他狠,他不留情面,又黏得像個幼稚的孩子一樣。
爲了讓她留下來,什麼狠的毒的招都使了,最後居然還向她屈服。
她看着他,心緒起伏得厲害,好一會兒,她將自己的手從他指間掙脫出來。
她掙一分,厲天闕的臉色就難看一分,修長的手指也將她鎖得更緊幾分。
可楚眠的手還是滑了出來。
厲天闕的臉徹底黑了,咬着牙瞪她,“楚眠,你別太不識好歹,你他媽以爲我下這個決定容易?”
她居然還敢掙開他的手。
看着臉臭的厲天闕,楚眠笑了。
“你還笑?”
厲天闕的眼神跟要吃了她一樣。
“我就是知道你做這個決定不容易,所以我纔想和你說,我不會拿自己和你交換條件。”楚眠微笑着道,一雙杏目格外柔和。
“楚、眠!”
厲天闕死死地瞪着她。
楚眠坐在那裏,凝視着他深刻的眉眼道,“我暫時還不會去想和誰共度一生的事,但是,我想告訴你,如果有一天我願意留下來,一定不是爲了什麼條件交換,只是……我自己願意留下。”
她笑着,如此說道。
眼裏有光亮着。
厲天闕所有的不悅就被這樣的光給輕易撫平了,他看着她,血液裏無聲地燃着沸騰,讓他有些無法自控。
媽的。
明明她什麼都沒答應他,他怎麼就這麼舒服呢?
厲天闕的脣角微微勾起,那絲弧度又很快被他按下,他一把打開她的手,靠回沙發上,冷哼着道,“說了等於沒說。”
“等貧民窟的事情解決了,我一定和你聊。”
楚眠答應他。
“我稀罕?”
厲天闕臭着臉。
不稀罕他能爲她妥協到這程度,如果說之前楚眠還弄不懂他是佔有慾作粹還是愛。
那到這一刻,他敢把捅自己的刀子遞給她,那是佔有慾還是愛已經沒有去揣測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