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闕直勾勾地盯着她。
“……”
這都什麼破問題。
楚眠抿脣,不打算回答,厲天闕站了起來,雙手按在桌面上,慢慢靠近她,眼底流動着危險,“這是道不可跳題。”
“六塊。”
楚眠閉了閉眼。
厲天闕得意地勾起脣來,對這個答案相當滿意,語氣輕佻,“數得還挺清楚。”
“……”
她沒數。
怪她記性好,怪她過目不忘。
“下一題,我最喜歡什麼顏色?”
厲天闕近距離地盯着她問。
這個問題顯然正經多了。
楚眠很想答是黃色,因爲他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
但話到嘴邊,她還是給出一個正經答案,“黑色。”
因爲他總穿黑色的着裝,應該是喜歡。
“錯。”厲天闕給她的答案批了個叉,卻沒有不高興的意思,“我喜歡白色。”
“白色?”
楚眠不解,她幾乎不見他穿白色。
厲天闕貼近她,眸子幽幽地盯着她,張開薄脣道,“老子喜歡你身上的白。”
“……”
說了半天還是不正經的。
楚眠坐不下去了,站起來想走,厲天闕看出她的意圖,一手按住她的,“下一題……”
“我能直接認不及格嗎?”
這是她從小到大唯一一張想棄考的試卷。
“不行,下一題,我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厲天闕繼續問道。
楚眠無奈極了,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及時解救到她,她拿起來一看,“是公法會打來的電話,我接下。”
說完,她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幾乎是跳起來往外走。
厲天闕這回沒拉她,從水果盤裏拿了一顆她拿過的小果子,放在手裏轉着,薄脣勾起一抹弧度。
他最喜歡的東西……就是他家的小東西。
阿眠。
他將果子放進嘴裏,一口咬破,滿嘴的香甜。
不一會兒,楚眠從外面走來,眉眼之間帶着笑意,“公法會通知我週一去上班,我正好在法律一塊。”
如她所願。
“只是個會遭人白眼的實習位而已。”
有什麼好開心的。
厲天闕睨她。
聞言,楚眠勾起脣角,看向他的眼神自信、堅定,“我創立巔峯會的時候,白眼也沒少遭,後來,我把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摳下來了。”
這狂妄的勁……怎麼這麼像他。
厲天闕看着她,忽然想起那一天在城牆上,她離他遙遠的距離,眼中的溫度便冷卻下來。
算了。
只是個實習位。
還沒到那一天。
楚眠站在一旁,正想着公法會的事,厲天闕的聲音忽然落入她的耳中,“公法會不比學校,人更復雜,手段更齷齪,要是察覺有什麼問題,知道和誰說麼?”
她自己解決就行了。
楚眠是這麼想的,但看着他深邃的眼睛,她還是笑了笑,順着他道,“我要是遇上解決不了的麻煩,就來請你幫忙。”
厲天闕坐在那裏,冷哼一聲,“你請我,我也不一定有空,到時看吧。”
進了公法會,楚眠心情好,不跟他計較,伸手去拿果子喫。
剛拿起來,厲天闕就抓住她的手,張嘴咬走那顆果子,還在她的指尖舔了下。
壞到極致。
……
週一,楚眠準時到公法會報道。
她辦公的樓層是三角大樓的一樓,一個看起來有些閒散的部門,人不是很多,但文件多得數不勝數。
在部門見到賀盛璃的時候,楚眠一點意外都沒有。
賀盛璃穿了工作的制服,襯衫配A字裙,還穿着制服外套,看起來柔弱間又有幾分韌勁。
楚眠穿不慣太過繃緊的A字裙,仍是襯衫搭長褲的打扮,天熱,她也沒穿制服外套。
兩人站在一起,頗有一柔一剛的意思。
但楚眠容貌生得清純乾淨,即使一身帥氣看着仍是有着女孩的清透感,不化妝,皮膚依然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
楚眠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後就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前面,賀盛璃還在向大家介紹自己。
說三句咳一聲,高貴又病弱的姿態激起一衆男士的保護欲。
一位大叔更是把自己的椅子推過去讓她坐,讓她慢慢說。
“前輩們太客氣了,我和香辣是好朋友,我坐到她身邊,她會照顧我的。”
賀盛璃微笑着向衆人點點頭,這才慢慢走向楚眠,走到她身邊,咳了兩聲,“香辣,我可以坐你旁邊嗎?”
剛剛還好朋友照顧,這會又問可不可以。
她要是說不可以,不是立刻給同事前輩們留下一個不友好的冷酷形象?
好些人站在那裏看着她們,目光落在楚眠身上。
楚眠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也懶得理會賀盛璃,於是既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只伸手拉了拉脖子上的白色耳機線,翻看文件。
“……”
這是擺明不理她了。
賀盛璃笑着看楚眠,真夠可以的,還知道提前戴耳機來躲避自己。
楚眠看文件看得投入,不一會兒,就看到有兩位男士給賀盛璃收拾文件,坐到她的旁邊,但在不厭其煩地教她如何應對這份工作。
新人到達的熱鬧過後,大家便投入進工作中。
楚眠打開電腦,研究着上面的工作界面。
賀盛璃坐着椅子靠過來,衝她淺淺一笑,“香辣,你還不知道怎麼用這個工作軟件吧,剛剛前輩教了我,我教你吧?”
“……”
楚眠將一本《工作職責》推到她面前,淡漠地道,“我已經看完了,該怎麼做,不用你教。”
賀盛璃坐在那裏,看着她推過來的書沉默了兩秒,而後笑着道,“香辣,我們現在都進公法會了,學校那些情緒可不可以不帶過來?”
真夠聒噪的。
楚眠擡眸看向前面,前面的人都在工作,偶爾有人站起。
她伸手扯下耳機線,然後拿起一個黑色文件夾豎到前面,即使有人看過來也會擋住視線。
做完這些,楚眠轉了轉脖子,冷着臉轉眸看向賀盛璃,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蠻橫拉近,比對待貓狗都不如。
賀盛璃完全沒想到她突然來這一下,又痛又驚地睜大眼,撕開嗓子就想喊。
楚眠另一隻手的食指按到她的脣上,迫使她說不出話來,眼神冷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