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那裏,拿起筆隨意在上面勾了三筆,選了科技、演藝、法律三樣。
填上理由,到時公法會會根據她們的意向,調到最後的位置上。
賀盛璃坐在旁邊,看了她一眼,然後勾選和她一模一樣的三筆。
接着,楚眠就看到賀盛璃站起來,看向工作人員,溫和地道,“不好意思,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麻煩幫我說一下,我想和謝香辣分到一處。”
十分善良真誠的一張臉,長得又漂亮,男性工作人員看得眼一直,隨後恍過神來,尷尬一笑,問道,“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賀盛璃站在那裏,咳了兩聲,“是這樣,我和謝香辣是好朋友,我身體一向不大好,和她在一起,她能照顧我,當然,如果不行就算了。”
聞言,那位工作人員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楚眠,見這女孩長得更是清純驚豔,眼睛又是一直,聲音徹底軟了下來,“那個,你什麼意見呢?”
楚眠坐在那裏,見狀不置可否,只勾脣笑得淡漠,眼神涼涼的。
工作人員有些莫名,一旁的賀盛璃立刻道,“她就是這樣的,比較酷。”
“哦。”工作人員信以爲真,“那好吧,我會幫你備註,但最後能不能分到一處我也不好說。”
兩個美女還是要關照的。
“謝謝你。”
賀盛璃感激地衝他低了低頭,很是鄭重。
“不客氣。”
那工作人員忍不住又多看她們兩眼,才收走大家的意向表。
現在就是回去等通知,到時過來工作。
楚眠站起來往外走去,從三角大樓冰冷的大廳穿過,踩下臺階。
賀盛璃跟在她的身旁,微笑着道,“希望我們能分到一塊,香辣,我們冰釋前嫌做回朋友吧?”
又來。
楚眠轉眸睨她一眼,“你這個回字還挺妙的,說得好像我們做過朋友一樣。”
“……”
賀盛璃的笑容有些僵。
一旁候着的保鏢走上前來,替她撐起遮陽傘。
楚眠繼續往前走,賀盛璃一直跟在她身邊,在旁人看來,她們兩人的關係很是不錯。
快走到一片濃密的樹蔭下時,賀盛璃才似後知後覺一般地轉眸看向自己的保鏢,“太陽太曬了,這傘別給我撐了,給謝小姐撐。”
那還真是謝謝您了。
楚眠懶得理會,只嗤笑一聲便往前走,那保鏢得了命令就上前替她撐傘。
傘沿的陰影靠過來,下一秒,就被另一道陰影推開。
地上投射的影子劍影刀光。
楚眠有些愕然地擡頭,順眼視線中的傘骨看過去,就見到一張棱角分明、邪氣到妖孽的臉龐。
他的目光投下來,落在她的臉上,摧山攪海。
“我的人用得着你獻殷勤?”
厲天闕的長指執傘柄,眸子森冷地睨向那個保鏢,一腳踹了過去,“滾開。”
“是,是,厲總。”
保鏢當即被踹得摔在地上,嚇得傘都掉了,顧不上撿,爬起來就往後退,臉色慘白。
“……”
賀盛璃瞬間站在了直刺而下的大太陽下,臉色被照得白到透明。
厲天闕像是纔看見她,冷冷地道,“你怎麼在這?”
他的嗓音再冷都是好聽的,低沉、磁性,於賀盛璃的耳中無異於是最致命的誘惑。
得到他的注視,賀盛璃的笑容自然了些,“二哥,你忘了,我也是法學院的,想在畢業前找份對口的實習工作,正巧和香辣撞上了。”
楚眠站在厲天闕的傘下,看着賀盛璃流暢的表演沒說什麼。
“對了,二哥,香辣人很好,還說想和我分到一起,好照顧我呢。”
賀盛璃微笑着說道,很想去挽一下楚眠的臂彎表現一下親密,但怕楚眠直接推開。
言語上的恭維楚眠應該不會不爽,畢竟誇着她呢。
“……”
楚眠確實沒有反駁她,不過不是因爲這話美化自己,而是她刻意給賀盛璃機會。
聞言,厲天闕看向楚眠,有些不悅地道,“你時間很多麼?還照顧別人,有那時間就早點回薔園。”
他不用被照顧麼?
他還有傷……已經好了的傷也需要照顧。
“……”
賀盛璃的笑容完全僵住,死死地僵在臉上,幾乎要僵出細紋。
楚眠淡淡地笑了笑,“哦。”
“走,回去。”
厲天闕一手執傘,一手牽過她往車子走去。
賀盛璃站在那裏看着兩人攜手離去的背影,只見楚眠走着走着走出傘下,被厲天闕一把拉回,傘向衝着她,自己曝露在陽光下。
看着這一幕,賀盛璃伸手按住心口,五臟六腑都痛得要死。
“你怎麼來了?”
楚眠走向紅色跑車,系統小白湯圓自動感應她的存在,打開車門。
“來看看你是不是考不好哭鼻子了。”
厲天闕睨她一眼道。
“我從小到大可從來沒怕過考試。”
楚眠自信地道,彎腰正要坐進去,余光中看到賀盛璃又朝他們走來。
“二哥,香辣。”賀盛璃站在他們面前,又是那副微笑真誠的面孔,“那個,我能和你們一起去薔園嗎,我有一些法律條文想問問香辣。”
狀態調整得可真快。
楚眠不說話,只看向厲天闕,卻見厲天闕的臉色瞬間沉下來,眼中一片陰霾,如夏日剎那陰鬱下來的天空,烏沉沉的。
楚眠有些意外,賀盛璃顯然也沒想到厲天闕會是這樣的反應,頓時呆在那裏。
“進薔園?”厲天闕看向賀盛璃,倏地冷笑一聲,極盡嘲諷,“你也配?”
“……”
炎熱的空氣中,賀盛璃如置冰窖,冷得簡直想打顫。
“滾遠點。”
厲天闕從森白的牙齒間吐出一句,摟着楚眠讓她上車,自己則從另一邊上了車。
紅色跑車如一團火焰疾馳離開。
賀盛璃站在那裏,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下。
二哥對她就這麼厭惡麼?她連命都可以爲他舍,他怎麼可以……
她不會甘心的。
她會堅持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