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闕這個人,他不輕易踩踏她的底線,但不是底線的,他是反覆橫跳,她要是不做,他能幹出更多讓她頭痛的事來。
楚眠認命地拿自己用的杯子接了一杯水,然後回到桌前,把杯子擱到厲天闕面前。
衆人面面相覷,這也太寵了吧。
開着會呢,還要什麼給什麼。
楚眠重新坐下來,冷漠地開了口,“什麼時間做什麼事,今天會議上我帶了人來破壞會議進程是我的問題,我會寫檢討,你們兩個也一樣。”
這話是衝龐龐和米艾說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
兩人被訓了哪裏敢有意見,忙不迭地點頭,“寫,必須寫。”
“……”
葉成看着還趴在那裏無動於衷的厲天闕,氣得嘴上能掛油瓶子。
有沒有搞錯,眠姐還要爲這隻鴨子寫檢討?
“你創立的巔峯會你還寫檢討?”厲天闕坐了起來,人還是衝着楚眠,單手支着頭,似有些不悅,手上轉着杯子並不喝。
那還不是因爲你!
葉成想說他,又聽他問,“會議什麼時候結束?”
厲天闕睡得不舒服,還是回薔園抱着她睡舒服。
楚眠看一眼面前的文件,淡淡道,“馬上好了。”
“……”
眠姐你還回答他!
葉成氣得簡直要接氧氣瓶。
楚眠繼續開會,將手上的文件一份份和成員們聊完後,會議纔算結束,“最後,這一陣會有不少媒體想要訪問你們,把握好分寸,不要說出什麼敏感話被人拿來做文章。”
“明白。”
衆人齊齊點頭。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你們回去上課吧,我這幾日應該還是不會來學校,一切事務找葉成。”
楚眠說道。
“又不來?”
葉成鬱悶極了,轉眸和樊冰冰對視一眼。
搞什麼,眠姐不會是被色相所迷了吧?
會議結束,衆人陸陸續續離開,葉成越想越不甘心,拉着樊冰冰把其他成員趕走後趴到會議室門上偷聽。
沒什麼聲音,葉成索性將門推開一點小縫往裏看。
裏邊,楚眠整理着文件站起來,站到厲天闕面前,問道,“你剛纔爲什麼突然打斷我?”
他這樣讓她這個部長很難做。
“我就是口渴了。”
厲天闕坐在那裏,衝她挑了挑眉。
他就是想讓那羣亂七八糟的成員看看,楚眠對他有多與衆不同,她不兇他,他要什麼給什麼。
他是她的獨一無二。
“那你怎麼不喝?”
楚眠有些無奈地看着他手上的水杯,他一口都沒喝。
“我突然想喫葡萄。”
厲天闕低眸看向會議桌上的一盤盤水果盤,裏邊是葉成弄來的各式水果,開會的時候大家都沒喫。
他的視線最後落在她面前的一盤。
楚眠拉過那盤水果,推到他面前。
厲天闕目光深深地盯着她,擡起手就去摸自己的肩膀。
這個動作楚眠已經看了幾天,非常清楚它的意思——老子背後有傷,爲你受的。
“……”
楚眠只好捏起一顆葡萄。
葉成和樊冰冰湊在門處,用一隻眼睛順着門縫往裏看。
不一會兒,楚眠又抽紙巾去接什麼。
接的是籽!
葡萄籽!
葉成震驚得就想衝進去,樊冰冰忙將他拉到旁邊。
離遠一些,葉成氣得直喘粗氣,“靠,這什麼品種的鴨子,花着眠姐的錢,還敢讓眠姐喂他喫葡萄?他以爲他是誰啊?總統嗎?厲天闕那種大財閥嗎?”
瘋了吧。
眠姐在她眼裏可是個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人物。
一個鴨子也配?
樊冰冰站在一旁,沒他這麼激動,但也憂慮地蹙起眉,“眠姐好像真被這男人迷得神魂顛倒了,現在是幾天不來學校,再下去,眠姐怕是連巔峯會都管不上了。”
這讓她覺得惶恐。
“不行,眠姐可是有大藍圖的人,不能被一隻鴨子毀了。”葉成氣呼呼地道,“我們得想個辦法把這鴨子趕走,讓眠姐收心。”
眠姐真有生理需要的話,他可以幫着找優質男人啊,實在不行,他也能上。
反正這個鴨子不行,耽誤眠姐。
“想什麼辦法?”
樊冰冰跟着認真思考起來。
……
會議室裏,楚眠喂厲天闕吃了幾顆葡萄。
厲天闕喫葡萄也不省心,每次都要在她送過去的指尖上咬兩下,不算特別狠,但也咬出一圈圈的牙印。
厲天闕很滿意自己留下的印跡,那眼神看得楚眠心裏沒底。
再這樣下去,會議室都能開車了。
“我去下洗手間,然後我們就回去吧。”楚眠避免他的眼神再流氓下去,說着便往外走。
楚眠推開會議室的門往外走,她一離開,角落裏蹲着一動不動的樊冰冰和葉成立刻站起來往會議室裏走。
樊冰冰順手將會議室的門鎖住。
聽到腳步聲的一瞬間,厲天闕便將口罩戴了起來,坐在那裏,周身冷冷的。
葉成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一巴掌拍在桌上,“這位先生,請問貴姓。”
文字是禮貌的,語氣是衝的。
“……”
厲天闕連擡眼看一下都沒有,懶得搭理。
“嘿,你還挺囂張……”
葉成氣得要站起來,樊冰冰按着他的肩膀逼他坐回去,然後看向厲天闕,冷漠而客氣,“先生,我能理解你們這一行可能有點保密的需要,這樣,我不問這些私隱,我問一些和眠姐有關的問題可以麼?”
“……”
他們這一行?
他們知道他是做什麼的?誰說的,楚眠?
厲天闕擰眉,依舊不答腔。
“不知道眠姐平時是怎麼付錢給你的,讓你從會所裏出來價格是不是還挺高的?”
樊冰冰嚴肅地問道。
會所?
這兩個白癡在幹什麼?
厲天闕帽沿下的一雙眼掠過一抹暗光,擱在桌面上的手冷冷地叩了兩下。
見厲天闕一直不說話,葉成急躁地把樊冰冰推到一邊,“你跟他說話這麼客氣幹什麼,我來!”
說着,葉成將一張銀行卡用力地拍到厲天闕面前,炯炯有神的眼瞪着他,“兄弟,我就這麼跟你說吧,眠姐給了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離開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