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她想錯了,哪怕她就這麼開車出來,保鏢也一直跟着他們。
“哦。”
楚眠平淡地點點頭。
“回家。”
什麼破地方。
熱得要死。
厲天闕一刻都呆不下去,轉身就要走,身後的人沒跟上來。
他去拉她的手,拉了下,沒拉動,一股火氣立刻在他胸口間遊走開來。
他緩緩擡眸,帽沿下深色的眸森冷地盯着她,嗓音冷冽,“怎麼,你還等我把你這個地方給炸平了,才肯跟我走?”
“我要開會,兩個小時,不,一個小時就行。”
楚眠背靠着牆壁看他,眼神乾淨清澈,也利落。
“不行。”
厲天闕再次駁回。
“……”
楚眠不說話了,就靠着牆看他,目前堅持,沒有妥協。
“你在跟我犟?”
厲天闕不爽了,站在那裏冷冷地睨着她。
“……”
楚眠直視他。
她都到這裏了,不讓她把這個會議開完,她不甘心。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站着,在悶熱的空氣裏僵持。
厲天闕狠狠地盯着她,眼神越來越暗,完全是在暴走的邊緣。
楚眠的神情倒是淡,卻沒有半分退卻的意思。
這是徹底跟他槓上了。
還從來沒人敢這麼和他僵着。
厲天闕忽然勾起薄脣,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眼裏沒有一絲笑意,“楚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踹了這扇門,讓大家看到我的臉,你猜你這些成員還會認爲你只是個清清白白的平民麼?”
跟他這個財閥在一起,誰信她是平民,她做的一切努力都會化成泡影。
“……”
楚眠不說話,站在那裏就這麼看着他,好像全然不在乎似的。
還犟是吧?
厲天闕擡起腳就去踹門。
楚眠站着動都沒動,連眼神都沒變一下。
他的大長腿就這麼僵在半空。
“媽的!”
厲天闕罵了一句,硬生生地將腿收回來,擡手狠狠地推向她的肩膀,一張怒意橫生的臉猛地逼到她眼前,咬着牙低吼出來,“楚眠,你喫定老子寵你了?”
他的聲音狠得要殺人似的。
看着他去而復返,楚眠發現自己竟然連一點意外的感覺都沒有。
她看着他暗色的眼,心底涌過異樣的感覺。
她的沉默讓厲天闕更加發狂,“我告訴你,我怎麼寵你的,我就能怎麼收回來,別連聽話都學不會,自找苦喫。”
聞言,楚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聽到這話竟笑了。
“那你要怎麼收回去?”
她笑着看他,問道。
她也想看看他是怎麼收回去的。
“楚、眠!”
厲天闕盯着她瀲灩的笑容磨牙,她現在有恃無恐了是吧?
“我就想開個會,你要怎麼才準?”楚眠問道。
“怎麼都不準……”
厲天闕擰眉,楚眠忽然伸手抓住他身前的衣服,踮起腳在他脣角極輕地印下一吻。
短暫的。
柔軟的。
就像撩過一片羽毛,厲天闕站在那裏,失了魂。
“厲天闕,願賭服輸,你說過不會阻止我的。”楚眠看着他道。
厲天闕冷着臉道,話鋒卻已全然變了。
楚眠從他手中拿出口罩,替他戴回臉上,“反正你現身都現身了,不如就進去吧,會議室裏有空調,你就坐在裏邊吹會空調,休息一下,開完會我們一起回去。”
“你要我等你?”
厲天闕的語氣彷彿在說,楚眠你在妄想什麼,你知道我厲天闕是誰嗎?
“嗯。”
楚眠坦然地承認了。
反正他現在養傷也沒事可做。
“……”
厲天闕沒話了。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脣上,喉嚨頓時有些渴。
剛纔,她就是用這雙脣親了他,主動親了他。
見厲天闕不再鬧脾氣,楚眠便要進會議室,剛轉身就被厲天闕按了回去,他一把扯下口罩湊了上來,“先讓老子解個渴。”
“……”
楚眠掙扎不動。
……
等兩人回到會議室的時候,楚眠的脣有些微腫,像抹了一層脣紅,格外明豔。
而她的肩上披了一件黑色的男人襯衫,遮住一側裸露的圓潤肩膀。
是厲天闕拿來給她披的。
他說,他給她搭今天這件衣服是要她穿給自己看的,不是穿別人看的。
楚眠這麼衣着違合地出現會議室裏,樊冰冰和葉成還呈成拼命制止其他人的動作,大概是大家想偷聽,葉成他們制止,鬧哄哄的。
一見他們出現,衆人瞬間噤了聲,坐回自己的位置。
楚眠沒理會他們,只在周圍看了看,有點尷尬,這會議室還沒擺沙發,只有角落裏還有一張椅子。
她看向厲天闕,“要不你在椅子上坐會?”
厲天闕站在那裏,帽沿壓得深,旁人連雙眼睛都看不到,他徑直往前走去,一把抓起葉成的領子往後一扔。
沒錯。
是扔。
隨後,厲天闕坐了上去。
“……”
整個會議室裏鴉雀無聲。
一個個全懵了。
葉成被扔得原地打了個轉纔回過神來,氣得捲起衣袖,“我靠,你個鴨……”
顧忌到楚眠,葉成緊急剎車,而後看向楚眠,委屈巴巴,“眠姐?”
這鴨子搗亂他們的會議!
楚眠看着坐在那裏的厲天闕,心裏嘆了一口氣,看向葉成,“你把角落那張椅子搬過來隨便找個位置坐。”
聽到楚眠這樣的安排,葉成站在那裏,如遭晴天霹靂,臉都綠了,“眠姐……”
她居然不幫自己!
也太寵這隻鴨子了吧!
在眠姐的心目中,他這個任勞任怨、跑前跑後的副部長竟然還比不過一隻花錢得來的鴨子?
“……”
衆人交換着眼神,稀噓不已。
就說這男人是眠姐的男朋友吧,看看,地位比副部長高多了。
“行了,眠姐讓你坐就坐,別耽誤眠姐的時間。”
樊冰冰看不下去葉成一副被雷劈到的樣子,便站起來拉着他去搬椅子。
葉成暈暈乎乎地跟過去,什麼時間,開房的時間嗎?鴨子的錢按小時算嗎?就這麼急?
楚眠心裏是焦頭爛額的,但還是鎮定地坐回主位上。
只要她夠淡定,慌亂的人就不是她。
果然,見她如此自然,大家連問都不知道從何問起,憋得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