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身處險境,周圍全是危險,想要平平安安過了明天這關,她得求他幫忙。
楚眠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想了想從他懷裏坐起來,“我還是再將明天的比賽籌劃一下,不能出一點岔子。”
這第三城,她必須拿下。
“……”
厲天闕坐在那裏,就看着她一起身,卷在他指上的烏髮一圈圈鬆開、滑走,像從他胸口挖走一塊似的,忽地一空。
楚眠從牀上下來,去沙發上拿自己的筆記本電腦,還沒碰到電腦包,就聽到聲音傳來“砰”的一聲。
她回頭,就見她放在牀上的手機被厲天闕摔在地上。
他的臉色鐵青。
“……”楚眠有些莫名地看着他,“怎麼了?”
“沒什麼,想着你明天大概就是個死人了,這手機你也用不上。”厲天闕咬着後槽牙冷冷地道。
“……”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祝福”。
楚眠彎腰撿起手機,地上鋪着地毯,手機沒有損壞,還好。
“過來。”
他陰沉沉地盯着她。
“你到底怎麼了?”
好端端的又發什麼脾氣,她哪裏又得罪他了?
“多做幾次,省得你明天一死,我一時半會還尋不到這麼合我口味的女人。”
厲天闕坐在牀上盯着她,字字如寒刃,剮得人流血。
“我不會死。”
楚眠不允許自己死,她要做的事一天沒辦成,她就不會死。
“你會死。”
“……”
楚眠站在那裏看着他,有些鬱悶,還談不上生氣,她不懂他這是想讓她死,還是不想讓她死。
她拿着手機在牀邊坐下來,一雙眸淡然地直視他,“我會留着命回來,履行和你的賭約。”
沒他,她能留個鬼的命!
厲天闕瞪着她,等着她軟一點,說出要他幫忙的話,結果瞪了半天,她也沒說。
媽的!
厲天闕在心口狠狠地罵了句,“我管你死不死,死了老子正好換人,反正也玩膩了。”
說完,他人猛地躺下來,面朝裏邊一側,伸手就將被子蓋上。
“……”
一會尋不到她這樣的女人,一會又玩膩了。
楚眠是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想想,她的死活的確和他沒什麼關係,她居然還說什麼留着命回來……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厲天闕,淡淡地問道,“要不要喫晚飯?”
“不喫。”
“哦。”
楚眠也沒什麼話可說了,站起來朝着自己的電腦包走去,在沙發上坐下,拿出電腦處理事情。
哦?
就哦?
厲天闕躺在那裏,臉色臭得不能再臭,狗東西,連哄人都不會,他要她這種女人有什麼用?
活該她明天喫苦頭。
死了一了百了。
……
厲天闕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醒了也沒搭理她。
楚眠跟他說了兩句話,見他根本不理會自己,也就懶得說了,她換上外出的衣服,將一頭長髮束起來,道,“金融峯會和費斯獎賽事的時間都是10點,現在還早,我拿點早餐進來給你。”
“……”
厲天闕冷着臉一點聲音都沒有,轉身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花灑沖水的聲音傳來。
他沖澡去了。
頭疼。
但轉念一想,他要是一直這樣煩她,也挺好的,說不定真膩了,她還可以早點解脫。
客廳裏,葉成和樊冰冰都早早起來了,一人捧着一個三明治,坐在沙發上喫。
葉成在旁邊正勸導着樊冰冰別太緊張,要放鬆。
“眠姐,早!”
見楚眠出來,葉成立刻興高采烈地打招呼。
“早。”楚眠淡淡點頭,轉眸看一眼樊冰冰,“早。”
“咳——早。”
樊冰冰直接被這一聲早給嗆到了,視線在楚眠臉上轉了兩圈,急忙轉移開來,冷美人成了窘美人。
見她這樣,楚眠多少猜到樊冰冰昨晚肯定是明白了些什麼。
“瞧你緊張的,我都說了,眠姐在,沒意外。”
葉成以爲樊冰冰是在爲比賽緊張。
“還有多的三明治麼?”
楚眠問道。
“有,我去給你拿。”葉成邊喫邊站起來要往裏走。
“有兩個麼,不夠我去做。”
楚眠道。
葉成轉眸睨她一眼,嘴巴里包着滿滿的三明治,含糊不清地道,“眠姐飯量挺大的啊,還要喫兩……”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聲“砰”的關門重響傳來。
三人轉眸,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堂而皇之地從某個房間的方向走出來,佩戴着黑色口罩和鴨舌帽,根本看不清臉,一身墨色衣服裹得看不出什麼,渾身冷冽蕭肅,修長的手指搭在行李箱上。
只見男人腳步不停,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頭也不回地從客廳穿過,走到門前拉開門,走了出去。
“砰。”
門被關上。
重重的關門聲將石化的三個人關醒過來。
“噗——”
葉成一個沒忍住,直接將包在嘴裏的三明治全給噴了出來。
樊冰冰默默看着,她果然沒猜錯。
楚眠現在心情有些複雜,她知道厲天闕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但她沒想到能小到這種地步。
生個悶氣居然這麼報復她,讓她會員看到他的存在,至於嗎?
葉成全然不管自己的失態,指着厲天闕出來的方向激動地道,“他、他、他從眠姐你房裏出來的!”
他看見了!
他看得真真的!
楚眠很少遇到這麼尷尬的時候,她穩了穩呼吸,鎮定淡然地開口,“那是我叫的……”
快遞。
“眠姐你叫鴨子?”
葉成驚得差點跳起來,他就說沒見楚眠有男朋友,這樣解釋就通了。
“……”
樊冰冰被噎了下。
想想剛剛那個男人人高腿長,雖然看不清臉但走路的氣質都不一般,楚眠的品味還是蠻好的。
葉成好一會兒才定下神來,目光復雜地看楚眠看好一會兒,憋出一句,“眠姐,我相信你,就算你抽菸喝酒,就算你蹦迪叫鴨子,我也相信你是好女孩!”
這今天就是大賽了,換一般人這麼做事肯定有問題。
但眠姐不一樣,這說明眠姐是既謹慎又放肆,心裏有譜啊!
“……”
誰抽菸誰蹦迪誰叫鴨子了?
楚眠的臉上徹底失去一切表情,她轉眸看向樊冰冰。
樊冰冰坐在那裏,見楚眠看過來,斟酌着字眼道,“我理解,人都是有需求的,正常。”
“……”
楚眠無語了。
這兩個什麼意思,怎麼她楚眠叫鴨子是件很容易被接受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