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總裁鎮不住少奶奶了 >第155章 我怎麼覺得我變膽小了
    楚眠坐在那裏,呼吸略略摒住,不動聲色地轉眸看向厲天闕。

    只見他被幾個人圍着,蹺着腿囂張地坐着,長睫覆下的眼中忽地一凜,薄脣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比不笑更叫人心生寒意。

    厲天闕看着面前的桌面,手上端着一杯紅酒,分明的指骨狠狠扣住杯把,手背上青色的脈胳漸漸突顯,在一剎那間賁張起來。

    就在楚眠以爲他要將手中的酒杯折斷時,一旁的豐父臉色都變了。

    豐父轉眸看向丰神俊和楚眠,見兩人穿的是同色系的衣服,頓時臉色很難看,“神俊,這位是……”

    這不是剛剛被厲天闕挑中跳舞的女孩麼?

    這女孩跟自己兒子還有什麼曖昧關係?

    他這兒子真是越來越混賬了,上次才聽說他私下搞什麼婚禮,還招惹了一個叫楚眠的大鬧尚園,現在又一個?

    丰神俊連忙站起來解釋,“父親,不是您想的那樣,香辣她……”

    “香辣是豐少的女朋友吧?上次在楚醒的生日宴上,楚醒就說過你們倆是一對,今天又穿了情侶裝來。”

    錢南南笑着打斷丰神俊的話,“香辣真是受歡迎,連厲總都是一眼看中邀她跳舞呢。”

    “你跟她在談戀愛?”

    豐父大驚失色,這已經不是教育兒子修身養性的事了。

    這厲天闕當衆找這女孩跳舞,很顯然是有幾分興趣的。

    他和這女孩談戀愛,是要跟厲天闕搶女人麼?

    豐家都不夠給他敗的!

    賀盛璃坐在那裏,端着香檳輕輕地抿了一杯,臉上表情溫和,沒有一絲惡意。

    她就這麼靜靜地聽着,捲翹長睫下的眼卻不由得看向主位上的厲天闕。

    厲天闕坐着始終不發一言,握着酒杯的手卻是越來越緊,彷彿是繃緊的弦,只等着失態。

    賀盛璃能看到的,楚眠自然也能看到。

    她忽然有點後悔來這一趟了。

    “不是,父親,我跟香辣只是好朋友……”

    丰神俊站在那裏解釋,卻不知道是越解釋越糟糕。

    在厲天闕的規則裏,是不允許她有男性友人的。

    楚眠坐在那裏,收回放在厲天闕身上的視線,笑了笑,笑得很冷,“豐三少太擡舉了,我和您哪攀得上朋友,爲避免尷尬,能不能請您把這西裝脫了,總不好讓我脫裙子吧?”

    “……”

    丰神俊站在那裏,聽到這話明白她是在顧慮厲天闕的感受,目光頓時黯了下去,但還是體貼地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扔到椅背上。

    脫罷,他道,“這衣服就是個巧合,錢南南,請你不要弄錯了。”

    “啊,是嗎?”錢南南笑着道,“進來的時候,看你們同坐一輛巡邏車,說說笑笑的,頭靠得那麼近就差親上了,我還以爲你們在談戀愛呢。”

    “錢南南,上次那桶糞是進了你的腦子麼?”

    楚眠目光冷冽地看向她。

    “我就是實話實說,你急什麼?”錢南南看向她,“哦,我懂了,厲總剛剛邀你跳了一支舞,的確是該澄清。”

    澄清兩個字被她咬得很重。

    分明就是在說楚眠當場要換高枝別抱。

    “錢南南,明天開始,你最好不要去學校了。”

    楚眠冷冷地一字一字道。

    這個時候,她沒什麼心思對付錢南南,她感覺自己聽到了碎骨鎖的聲音。

    她垂眸閉了閉眼,等待着厲天闕發作。

    那次在學校,她和豐神俊不過是碰上就激得他開車撞玻璃,這一次被錢南南當衆勾勒出活色生香的畫面,厲天闕不當衆摔桌子纔怪。

    “怎麼跳了支舞就該澄清了?”

    厲天闕忽然開口,語氣漫不經心的,聽不出一點嫉妒的怒意。

    “……”

    楚眠的呼吸微滯。

    厲天闕乍然開口,錢南南緊張得差點跳起來,臉上的肉都莫名抖起來,發着冷汗拼命琢磨着用詞,“香辣可、可、可能是想得到您、您的青、青睞吧。”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結結巴巴。

    錢南南感覺自己快完了。

    聞言,厲天闕笑了起來,笑得張狂,他看向楚眠,揚了下眉,一雙深色的眸探究不到底,“你想得到我青睞?”

    “我……”

    “怎麼現在的女人都這麼會癡心妄想了?”

    厲天闕嘲弄地打斷楚眠的話,盯着她道,“不會是以爲跳個舞就能上我厲天闕的牀了吧?”

    “……”

    楚眠愕然地看向他,他這是妒火燒過了頭?怎麼是這反應。

    一時間,她都不覺得他是在羞辱她,只奇怪他居然沒掀桌子沒上碎骨鎖。

    當着衆人的面,厲天闕上上下下地將她審視了一遍,而後諷刺地勾起脣,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不好意思,你這樣的貨色我還看不上。”

    “……”

    楚眠沉默地看着他。

    錢南南聽得開心了,原來厲總並沒有看上她。

    英才會一等人也放心了,厲天闕沒看上就好,他們都想着回去要巴結楚眠了。

    賀盛璃坐在那裏,雙眸靜靜地注視着厲天闕。

    她可以確定,他剛剛明明憤怒到了極點,可下一秒,卻又莫名其妙地輕輕放下。

    “沒意思,走了。”

    厲天闕端着杯子站起來,無視一桌的人和豐父等人,懶洋洋地轉身,薄脣一直勾着不可一世的弧度。

    衆人靜默,沒人敢攔。

    孟墅連忙跟上去。

    金碧輝煌的走廊冗長得像是沒有盡頭,牆上的油畫演繹着紙醉金迷。

    厲天闕笑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的笑容消失了,眼底只剩下陰沉。

    下一秒,他停下腳步,將手中的酒杯遞出去。

    孟墅連忙伸手去接。

    厲天闕的五指鬆開,手中的酒杯驟然掉落。

    孟墅接住酒液傾灑出來的酒杯,然後呆在那裏。

    酒杯的杯把斷裂了,一分爲二。

    上面還沾着鮮紅的血漬。

    “厲總……”

    孟墅錯愕地看向厲天闕,他剛剛全程都在握着被折斷的酒杯?

    厲天闕站在那裏,低眸看向自己攤開的手掌,掌心處一片血肉模糊。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忍下來不去揍那姓豐的。

    他翹起脣角,自嘲地道,“孟墅,我怎麼覺得我變膽小了?”

    嗓音喑啞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