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神俊站在不遠處看着,目光發黯。
賀盛璃遠遠地看着,知道自己這蜂蜜水大概是不用泡了。
楚眠黑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覺所有人的目光如箭般射在自己身上,簡直像萬箭穿心。
厲天闕睨着她,每根長睫都漸漸染起薄怒,“還不過來?”
這舞邀的也太盛氣凌人了。
“厲先生,我不會跳舞。”
楚眠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語氣客套而疏離。
聽起來就像兩個並不相熟的人。
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放她一點自由,不要讓她成爲衆矢之地。
“有腳就行。”
厲天闕卻是滿不在乎地道,一把握上她纖細的手腕,直接拖着離開。
他的手指修長,炙熱,緊緊貼着她微涼的皮膚,沒有一絲空隙。
人羣連忙自動空出路來。
衆目睽睽下,楚眠被厲天闕拉着往前走,她看着他的背影實在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幾個意思。
人被拖上搭好的一方璀璨閃耀的舞臺。
樂隊們見狀連忙拉起小提琴、按下鋼琴,開始演奏樂曲。
樂曲是一首浪漫唯美的戀人之樂。
楚眠的腰被厲天闕輕輕一握,她就幾乎被半提起來,人隨着他的動作舞起來。
他這人,連跳舞的節奏都是曖昧的。
楚眠被他摟得極緊,裙襬不時劃過他線條筆直的褲子。
她努力忽視,隨他跳舞。
“不是跳得不錯?”
厲天闕低眸看她,他一雙眼說雙不雙,說單也不怎麼單,深轍線由中央勾起,上挑至眼尾,性感至極。
看人的時候,這一尾勾線惑人得厲害。
“有腳就行。”
楚眠皮笑肉不笑地把他的話還給他。
在舞臺上,兩個人的聲音只有彼此能聽到。
“還跟哪個男人跳過?”
厲天闕的聲音說冷就冷,醋勁怎麼就說來就來,握着她的手猛地一緊。
“在貧民窟跟別人瞎學的。”
她在貧民窟學了不少東西。
“男的女的?”
“女的。”
“哦。”
追根究底地刨到最後了,她答了,他卻是淡淡一聲,好像無所謂她這個答案似的,摟着她繼續跳舞,無視底下一幫看客。
楚眠忍不住問道,“你不是說不來的麼?有事?”
這種親爸和後媽的晚宴,來了也不舒服不是麼?
聞言,厲天闕貼在她腰間的大掌猛地一收,迫使她完全貼到自己的胸膛。
兩人沒有間隙的距離惹來下面不少女生的驚呼。
厲天闕卻跟完全沒感覺似的,低下頭,薄脣曖昧地貼到她耳邊,吹了口氣,而後壓着聲音道,“我厲天闕的東西就是再狗,也輪不上旁人奚落。”
所以,他來了。
沒人可以動他的人,哪怕一個眼神不敬都不行。
“……”
原來真是爲了她。
楚眠的心口震了震,道,“我不是狗。”
“你就是個不識好歹的狗東西。”
厲天闕罵她,眸子盯着她白得晃眼的耳後。
明知道他不會放着她不管,明知道她多撒下嬌,他就會跟着她來,結果一點聲音都沒有。
楚眠懶得和他爭辨,配合着他的節奏舞蹈,有些無奈地道,“今天過後,會不會有很多名媛小姐想除我而後快?”
“現在纔有危機感是不是太晚了?”
厲天闕挑眉笑。
“……”
這危機感怎麼給他說的像她在喫醋一樣。
她一手攀在他的肩上,低聲道,“就當你在宴會上隨便找個人跳舞吧,不然我會有麻煩。”
就像當初的楚醒一樣,直接被綁架。
她實在不想應付這些事。
聞言,厲天闕想到方纔他進來時,她站人羣裏動也不動的樣子,忽然明白了什麼,眼忽地陰沉下來,“就這麼怕我告訴別人,你是我女人?”
他特地爲她而來,她不止不感動,她想的是他會給她找麻煩。
呵。
他厲天闕居然被一個女人嫌棄麻煩!
他的面色一寸寸冷下來,越發如寒冰一樣要凍死人。
楚眠感覺到他的怒火,想了想,決定以退爲進,“我怕什麼,你說了於我是好處和壞處並存。”
她語氣淡淡。
“怎麼個並存法?”
厲天闕瞪她,等她的下一句。
“好處是仗着厲天闕女人這個頭銜,橫行A國都可以,誰也不能給我冷臉。”
楚眠低聲說道,“壞處麼也很顯然,楚醒就是個例子,當然,以厲先生的能力也不會讓我輕易中招,不過就算中了,我也不過是爛命一條,無所謂,厲先生去貧民窟再找個就是。”
厲天闕聽着,目色一沉再沉,最後笑了,笑得一點溫度都沒有,“你在激我?”
“……”
楚眠抿脣。
“我這人還就不怕被激。”
厲天闕磨着牙放了狠話,猛地隨音樂抓住她的手放下來,轉身就面向賓客們,薄脣動了動。
他要做什麼?
他真要把她公開出去?當衆說她是他養的金絲雀?
楚眠驚得瞳孔一陣緊縮,被他握着的手一陣冰涼,一雙腳下意識地要往後退,卻被他用力拉扯。
厲天闕看向她,眼裏是唯我獨尊的放肆。
楚眠看着他,連呼吸都滯住。
下一秒,他踢向她的腳。
楚眠整個人被踢得順勢往後下腰,一頭長髮如黑色瀑布般傾泄下來,鵝頸如上好的白玉映在光下。
厲天闕及時伸手托住她的腰,一張冰冷陰沉的臉英俊得令人發狂。
音樂到點結束。
完美收冠。
底下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被驚豔到的聲音此起彼伏。
“你就是我的金絲雀,一個玩物而已,當老子想公開?”
厲天闕低頭在眼前咬着牙說出來,隨即立刻撤回自己的手,冷着臉轉身就走。
“……”
楚眠強行穩住身形,站在舞臺上,看着他的背影有心情有些複雜。
原來他並沒有把她公開出去的意思,是她考慮過度。
玩物?
也是,一個大財團的總裁怎麼會公開自己的玩物。
她自嘲地勾了勾脣,收回目光。
賓客中,賀盛璃站在厲擎蒼和賀雅的身邊,目光一直追隨着厲天闕而動。
厲擎蒼的臉已經臭到極點,轉身就走。
賀雅連忙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