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頭處有他含過的痕跡。
楚眠看了看他,又看向正燒着的香菸,沒有任何猶豫地接過來就要放進嘴裏。
還沒放進去,厲天闕忽然一把奪過煙扔出陽臺,一手託上她的後腦,低頭就吻上,舌尖霸道地撬開她的脣,將一口煙強行渡進她的嘴裏。
“……”
楚眠被嗆得難受,將一口煙就這麼吞了下去。
厲天闕在她脣上咬了一下,勾起脣角道,“還真想抽菸?老子不同意。”
學什麼不好學抽菸。
“……”
所以他就是純粹耍她。
楚眠沉默地看着他,而後別開目光,繼續看着前方。
她連和他爭執的心情都沒有。
見她不理自己,厲天闕擡手轉過她的輪椅,逼迫她面對自己,雙手撐在她兩邊的扶手上,一張毫無瑕疵的臉直逼她眼前,“你要真難受,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一時忘了。”
“什麼辦法?”
她認爲他的嘴裏蹦不出什麼好話。
“跟、我、做。”
厲天闕盯着她,一字一字咬着音說出來,眼神邪進了骨子裏。
“……”
她就知道。
楚眠坐在那裏,迎上他的視線,“那一時忘了之後呢?”
厲天闕低笑一聲,狹長的眼深深地看着她,“忘了一時是一時。”
忘了一時是一時。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月色太淺,夜色太濃,他的眼深如懸崖下的潭,明明知道是死路一條,可在月光下依然美得蠱惑人往下掉。
“這種事算不算還了你一份恩情?”她問。
她不能再欠了。
還一筆是一筆。
“你還不還都是我的人,逃不了,跑不掉,但你非要這麼想,也可以。”厲天闕盯着她道。
“好。”
她一口答應。
她突如其來的答應讓厲天闕愣了下,他看着她怔了怔,還以爲自己聽錯,“你說什麼?”
莫名的,他的表情有幾分好笑。
可楚眠笑不出來,她看向他,沒什麼表情,字字堅定,“我說好。”
厲天闕聽着,勾了勾薄脣。
驀地,他起身就將她從輪椅上抱起來。
他自然是不管她此刻的決定是出於還恩還是出於痛苦,反正她答應了就行。
“……”
楚眠沒有反抗,任由他抱着自己往裏走去。
一直到被放平在牀上,她都沒有掙扎,她沉默地看着撐在她上方的男人,他擋住大半的燈光,俊挺的鼻翼掃下一側陰影。
他低眸凝視着她,眸色暗得嚇人。
時間僵持。
房間裏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就這麼直勾勾地盯着她,薄脣抿着,突出的喉結滾了滾。
楚眠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只覺得他那眼神似乎想將她每一根骨頭都給看化了。
半晌,他低下頭,一口咬在她的衣領,做出進攻的架勢。
身下的人毫無動靜。
厲天闕擡眸,再一次問道,“這次真不搞事了?”
沒有例假?沒有喝毒?
“……”
楚眠沒想到自己答應了,他反倒墨跡起來。
她躺在那裏,吸了一口氣,而後平靜地問道,“你真能幫我忘了?我還是會分心怎麼辦?”
“……”
聽到這話,厲天闕的臉都黑了,“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問到大忌了。
“我只是問問。”
楚眠道。
問到大忌了。
厲天闕瞪着她,磨了磨牙,一口咬下她睡衣上的扣子,吐到一旁地上,邪氣地道,“今晚我要是讓你還記得自己姓什麼叫什麼,我厲天闕三個字倒過來寫。”
話落,他直接吻上她的脣。
強勢的。
不顧一切的。
又咬又吮,故意折磨着她,楚眠被迫地承受着他的吻,氣息都被吻得混亂起來。
痛苦的意識似乎真的在慢慢抽離。
她的長髮在被子上散成黑色瀑布。
燈光晃過男人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他五指嵌入她纖細的手指之間,沒入柔軟的被子,絞得被子起了褶皺。
虎口處的鹿角囂張到了極點。
他看着她,眼中的慾念強烈到吞噬一切,也逼着她必須看他。
也只能看他。
窗外樹影搖過,一小格的空隙漏進薔薇濃郁的花香。
他的纏綿,瘋狂而極致。
疼痛襲來的一瞬間,楚眠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薄汗在額上滲出。
她像是被拱上了火海,漫天的大火在她身下炙烤。
火焰吞吐着蛇舌一般的芯子,舔舐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從眼到脣……
她暈眩在熱浪裏,一陣陣起伏,徹底失了自我。
楚眠終於信了厲天闕的話,原來不管什麼樣的痛,都能在這種時候忘了。
……
厲天闕是可怕的。
楚眠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腿都在發軟,整個人像是被來回碾過一般,痠痛得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可這些不是重點。
忘了一時之後,花灑的水澆下來,她還是能想到方媽被壓在汽車下的畫面。
心臟的疼痛還是超過一切。
她剛到牀邊,人就被拉到牀上,厲天闕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手支着臉饜足地凝視着她,上挑的眼角勾着慾望過後的得意,嘴上卻是嫌棄地道,“沒意思,一點聲音都沒有,你是啞了麼?”
“……”
難道還要她取悅他麼?
她做不到。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楚眠看一眼擋光的厚重窗簾,從牀上坐起來,厲天闕擡手就將她按回去,不悅地道,“幹什麼?還剩點力氣給你走路了是麼?”
想讓她好好睡一會,結果還不睡,他就該不留一點力氣給她。
“我睡不着,不想睡了。”
她還有事要做。
厲天闕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禁煩悶,“躺在我的牀上,還敢想着方媽?”
他現在和一個死人在搶她腦袋裏的空間?
厲天闕盯着她細細的脖子,有種掐死她的衝動。
“找到方雪了麼?”
她沒理會他話裏的酸味,淡淡地問道。
“……”
厲天闕黑着臉在她脖子上狠狠握了下,而後鬆開手去拿自己的手機,看孟墅有沒有給自己發消息,冷聲道,“豐家收留了。”
倒不是個多意外的答案。
楚眠躺在那裏,擱在被子上的手一點點握成拳頭,指尖絞住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