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制服住了張少平。
張少平恨意滔天。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到最後和席寒城一起滾在了地上。
而隨後前來的何以言當即上前一起協助席寒城,制服住了張少平。
察覺到自己完全沒有能力動彈後,張少平忽然仰天大笑。
笑着笑着,眼淚從他的臉上無聲滑落了下來。
“原來這麼多年來,我不僅僅活在一場仇恨中,我還活在一場欺騙中!”
“我可笑啊!我太可笑了!”
“我簡直太可笑了啊!”
張少平悲憫的聲音,幾乎要劃破天際!
而這時,蘭琳夫人卻走了過來。
走到張少平面前時,她做出了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姿勢。
她跪在了張少平面前。
這個將她折磨成如同怪物的男人,她卻跪在了他的面前。
隨後她伸出了手臂,抱住了張少平的腦袋。
張少平被席寒城和何以言壓制着,無法動彈。
他以一種極其可笑的姿態被蘭琳夫人抱住了腦袋。
蘭琳夫人的眼裏劃過了悲傷。
這悲傷,讓席寒城的心絃都不由重重一震。
蘭琳夫人。
在席寒城的生命裏,一直都是一個高貴的名媛。
他也從來沒有在蘭琳夫人的臉上,看到如此悲傷的眼神。
這股徹骨的悲傷,哪怕是旁人看一眼,都有種窒息感。
這是讓席寒城都感同身受的悲傷。
而在悲傷的同時,又讓席寒城生出了一股怔然。
他這才恍惚。
眼前他一直以爲熟悉的母親。
從來都不曾瞭解。
“少平,對不起。”蘭琳夫人抱着張少平的腦袋,喃喃說道:“對不起,我欺騙了你,一直以來欺騙了你。”
張少平歇斯底里。
“這些年裏,我一直活在仇恨中,我以爲我將流着你血液的女兒變成了永遠長不大的怪物,我將你給帶回了我的別墅,將你折磨成這個樣子,我以爲我終於可以發泄我這些年的仇恨了!”
“結果現在,都是一場笑話!都是一場笑話啊!”
“殺了我!殺了我啊!”張少平瘋狂喊道:“你們殺了我啊!”
蘭琳夫人的脣緩緩落在了張少平的耳邊。
那曾經美豔的脣,現在兩邊佈滿了疤痕,看上去是如此觸目驚心,讓人膽寒。
她在張少平耳邊說了一句話。
很輕。
輕到只有張少平一個人才能夠聽到。
而張少平聽到蘭琳夫人這句話後,瞳孔忽然微微放大,隨後竟然神情安靜了下來。
他再也不喊,再也不叫了。
甚至都不掙扎了。
他就這麼安安靜靜躺在地上,任蘭琳夫人抱住他的腦袋。
這樣靜默持續不到十數秒,何以言開了口。
他低沉道:“蘭琳夫人,事已至此,你該說出你真實的身份了。”
蘭琳夫人默然不語。
何以言又道:“席寒城應該是你的親生兒子,看在他的份上,將一切實情告知我們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和張少平到底什麼關係?爲什麼他要痛恨你這麼多年,還有你們和瑞國新任總統,或者說是一切的幕後黑手,到底又有什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