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席澤走到手術檯時,就看到已經沒有生命特徵的席老太太了。
但即使已經死了,她的眼卻依舊瞪得大大的。
“砰!”
席澤雙膝跪在了死去的席老太太面前。
“砰!”
“砰!砰!”
“砰!砰!砰!”
席澤對着席老太太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力道之大,導致席澤的額頭被磕出了血。
那一絲血順着額頭的傷口往下流,流到了眼裏。
席澤的眼前,一片血霧。
“母親,我沒有想殺席琴。”席澤開了口,聲音很低:“席琴是我妹妹,我沒有想要殺她。”
他當時只是魔怔了。
他只是想讓讓席琴住口而已。
席琴的話語,如同刀子一般在他的心臟一下一下重重扎着。
他只是想讓席琴住口而已。
卻沒想到失控了。
卻沒想到被他母親看到了。
那一刻他的母親應該是徹底萬念俱灰了。
以爲他惡事做盡,最後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
“母親,我沒有。”
喃喃吐完了這不斷重複地一句話後,席澤站了起來。
他伸出了手,試圖將席老太太的眼給合上。
但合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席澤怔了下。
這是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啊!
.......
席老太太的葬禮在第二天舉辦。
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奶奶,席寒城不心起漣漪是不可能的。
悲傷,同樣也籠罩在了席寒城的心頭。
雖然之前瑞國常年下雪,但天空卻是清亮無比。
可自從席予霆死後,似乎上空就開始變得灰濛濛的。
讓人看了,心中就壓抑無比,只覺得心頭被壓了一座大山一般。
總統府邸的人,一個接着一個死去了。
先是茉莉。
然後是席予霆。
再然後是席老太太。
那麼接下來,又會是誰?
席寒城的心,忽然狠狠一縮。
而下一秒,輕不可聞的腳步聲忽然傳來。
那是席澤走了出來。
原來席澤腳步堅定有力。
即使走在雪地上,都亦有響聲。
可現在他的腳步聲卻很輕。
輕到幾乎聽不到。
席寒城的目光落在了席澤的臉上,下一秒,整個人一震。
他看到了席澤的頭髮。
他的頭髮,花白了一半。
明明在昨天,他頭髮還是黑亮。
席澤,竟然一夜白頭了!
而席澤卻像是沒有注意到席寒城的震然,他經過了席寒城身邊,低低說道:“去給你奶奶送葬吧。”
這一聲讓席寒城回了神。
他跟在了席澤的身邊。
在出總統府邸時,有傭人忽然來報,說席琴已經醒來。
“先不要告訴她老太太走了,別讓她受刺激。”席澤聲音很低很啞:“讓人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出什麼事了,讓人一寸不離照顧她,她現在精神肯定不好,要好好照顧.....”
一向言簡意賅的席澤,在這一刻竟然喃喃着不斷重複。
等傭人離去後,席澤忽然又看向了席寒城,他又突然說了一句讓席寒城完全沒有想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