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莫之陽看他出來,更是下意識的躲到他身後藏起來。
這個動作,讓長孫無極心下一喜:果然,陽陽還是依賴自己的。
這時候,從車上下來一個人帶着黑框眼鏡,穿着不合身西裝的中年男人,扶着一個穿着對襟襯衫的老者下來。
“道長。”
這人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莫之陽躲在老色批身後,鹿兒似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探出頭像是隻喫瓜的猹。
“此處不好說什麼,請先回去,若是有空再聊聊。”這裏人不少不好細說,而且陽陽還在這裏,長孫無極怕嚇到他。
“可是道長。”老者還想說什麼,最後閉上嘴,“好的,那道長日後再約時間。”說完,把目光落在他身後那個清秀單純的男孩子身上。
見他看陽陽,長孫無極將人擋在身後,阻隔他的視線,“有時間必定登門拜訪。”
“好。”
瞭然道長不願意讓人窺伺他,老者微微點頭,被重新送回車裏,從車窗玻璃看外邊的景象。
道長安撫性的拍這那男孩的背,男孩不耐煩的躲開,什麼事情沒看過,老者大概也猜到什麼意思。
“你查查這個男孩子是誰。”
“是。”黑框眼鏡的祕書點頭。
“陽陽,讓你受驚了。”長孫無極道歉,方纔突然那麼多人肯定是嚇壞了。
莫之陽白了他一眼,嘟囔道:“關你什麼事。”然後繼續忙手上的事情。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長孫無極嘆口氣,若即若離,實在不知陽陽到底怎麼想的,心好像一下被攥緊,一會兒又被鬆開。
“陽陽,明日我要去那老者家一趟。”
回去路上,長孫無極突然說這話,莫之陽看了他一眼,也沒回答,小跑去前面的紅薯攤買烤紅薯,再順帶給阿天買一個。
“我尚在辟穀,所以不用喫這些東西。”長孫無極見他買四個,趕緊拒絕怕浪費。
莫之陽眯起鹿兒似的眼睛:追妻還不跪下捱打,還想着喫紅薯?都是老子的,你喫西北風去吧。
好像說錯話了?
“我...”想解釋,但長孫無極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只能垂下頭,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布鞋。
怎麼像只大狗狗?好想摸摸他的頭,不行,要忍住。
把rua他的頭的心摁下去,莫之陽裝作不想理他的樣子,抱着紅薯轉身離開。
長孫無極就跟在他身後。
到四合院門口,莫之陽看到那隻小黑狗就趴在門口的臺階上,有氣無力的,“是不是阿婆又忘了給你喫飯了?真可憐。”
阿婆年紀大了,總是忘記給小黑狗飯喫,莫之陽偶爾會喂一喂。
“喲喲喲,小可憐的。”把紅薯夾在胳膊下,莫之陽空出右手把小黑狗抱起來,“走咯,回我家給你飯喫。”
長孫無極站在門口,目送陽陽進去,正好跟那隻可憐兮兮的小黑狗對上眼。
就在一瞬間,茅塞頓開!
原來,裝可憐可以讓陽陽對自己也有憐憫嗎?思及那一夜,他丟的雨傘,肯定是這樣的!
其實,茶藝這種東西,都是刻在骨子裏的。
入夜之後,莫之陽和阿天喫完飯,回到各自的小隔間裏,照例往外探頭看一眼,就發現院中居然倒着一個人。
“臥槽,別是老色批吧?”莫之陽趕緊拉開門跑出去,果然就看到是老色批倒在院中,“怎麼回事?”
這一個大活人,突然倒下去真的嚇到莫之陽了。
趕緊跑過去,小天也聽到動靜披上外套出來幫忙,見是那個道士暈倒,“怎麼了小陽。”
“你幫我把他扶進去。”老色批太高了,莫之陽扛不動,接過他遞過來的外套。
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把人搬進屋裏,放上牀。
“你還說你不認識這個人。”徐天接過他手上的外套,“那麼緊張他,嫩不要覺得俺傻。”
莫之陽看了眼牀上的人,正要解釋時,發現橘黃色的燈光下,老色批的眼球一動,好傢伙,擱着騙我呢。
“我與他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想再提起。”莫之陽走到牀邊,伸手本來要撫上他的臉頰,卻又突然收回來,“他給我的傷痛太多,我不想再記起。”
“啊?”這麼高深的話徐天一知半解,撓撓頭“那沒事俺先走了哈。”
“去吧。”送走他,把門關上後,莫之陽也關掉燈,沒有上牀休息,只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黑暗中,長孫無極睜開眼睛,看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陽陽,眼眶竟有些泛紅:果然是我傷他太深。
終究是白蓮,技高一籌。
第二天醒過來,莫之陽發現自己居然躺在牀上,身上還蓋着被子,並不驚慌,“老色批什麼時候走的?”
“五點多吧。”系統回答,虐得身心舒暢。
一起牀就發現空氣又是溼漉漉的,莫之陽出門發現又在下雨,“就北方的天氣,不可能那麼多雨,都趕上江南了。”仰頭望向霧濛濛的天。
“對啊。”系統也覺得不對勁。
長孫無極是打算早些回去幫陽陽收拾店鋪,順便給他擺個陣法,所以早就去了那位老者家裏略坐坐。
古色古香的書房裏,老者坐在太師椅上。
“當初我身受重傷,多虧了道長救我,救我們一行人的性命,還助我們越過迷障。”老者感激不盡,“我現在身體不好,只怕也撐不到幾年,但道長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不必,只是別打攪我們。”長孫無極不希望陽陽不高興。
老者疑惑,“道長現如今已經算是入世了?”
“嗯。”算是做回普通人,長孫無極的拂塵都沒有再拿了。
“我有一個孫女叫蓉雪,年紀與道長相仿,不若?”這句話是在試探,老者不說下去,是因爲道長的臉色變了。
聽到這話,長孫無極很激動,甚至拍桌站起來,“不可!”
我這一生,都只愛陽陽一人,怎可與其他女子有瓜葛,那樣不守夫道,現在陽陽都不肯原諒自己,若是他知道後,這輩子都別想叫他原諒。
“不可就不可。”老者安撫這道長,又拉着他說話,好一會兒才放人走。
這邊人剛走,一個嬌俏少女就從書房的博古架後走出來,“爺爺,就是剛剛那個男的?”
“是啊。”老者摘下老花鏡,看向孫女,“好了,你別打主意了,道長不肯就算了。”其實也只是試探,能將道長留下來自然好,留不下來也無妨。
只是道長對那個男孩子似乎很有感情,叫莫之陽?好像是。
“哦。”蓉雪嘟着嘴應了聲,但心裏卻不是那麼想的,看着一表人才,真的很帥呢。
長孫無極回去之後,發現他在清點貨物,這個自己不會就去他後邊的小庫房裏,擺上一個小陣法。
出去發現陽陽在盯着自己,長孫無極愕然:我又做錯了?但是我錯哪兒了?僵直着身體,不敢反抗。
但莫之陽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繼續忙。
“我倒是寧願我做錯了,至少你還會瞪我。”長孫無極嘟囔,然後像只被遺棄的大狗狗,在角落裏罰站。
裝可憐這種事情,這一個大塊頭,要不是臉實在是太帥,肯定是要被人嫌棄的。
明明聽到他說話,但莫之陽就是故意不理,蹲在地上開始解蛇皮袋。
這時候長孫無極突然聽到咻的一聲破空而來,想都沒想直接撲向蹲在地上的陽陽,“陽陽小心!”將他護在懷裏。
一枝羽箭在劃破長孫無極的道袍還有手臂之後,沾上鮮血,就消失在空氣裏。
“唔!”
“怎麼了?”莫之陽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老色批右手臂開始滲血,迅速把白色的素袍沾溼,“怎麼回事?”
“有人要殺你。”長孫無極沒有放開懷裏的人,轉頭看向外邊,外面空無一人,“到底是誰?”
莫之陽看到他右手臂的血一直流,嚇都嚇傻了,雖然最近一直虐他,可就算是虐也不捨得傷害他的身體。
媽的智障,誰敢動老子男人,我剁了他。
“沒事沒事。”長孫無極看他居然捂住傷口,不要臉的趕緊也捂住傷口,順勢把他的手也捂住了,“只是受了傷。”
艹,誰暗箭傷人,搞我男人,抓出來錘爆狗頭。
系統猜測,“有可能是那個師弟。”
“沒什麼大事,就是流血了。”看他緊張的樣子,長孫無極心裏熨帖:果然陽陽還是在意自己的,這一箭沒白挨。
“到底是誰那麼壞啊。”莫之陽捂着他的傷口,血都把手掌都染溼了,老子知道一定要把他吊起來打,“太壞了,那個太壞了。”
“對!”我壞我壞,長孫無極抿嘴:啊這?其實是我自己,羽箭是自己做法術放的,那箭也沒有對準陽陽,傷也是故意受的。
哎呀,別罵了別罵了,這也不是爲了追媳婦嘛,英雄救美再受傷,陽陽肯定會心疼的,看這不就心疼了嘛。
“你先起來,我給你包紮傷口。”莫之陽趕緊把人扶好,暫時先用他身上的素白袍子,包紮傷口。
“你真在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