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邪眨了眨眼睛，她倒是很想說，我知道，但我不說。
“不知道啊，一定是因爲你受上仙們庇佑，是個很有福氣的人吧？”
司空疾有些哭笑不得。
這種話，她也會信？
反正他都是不相信的。
“不過，何煒今天應該是來找那些竹炮的。”
“進了本王口袋裏的東西，還怎麼可能找得回去。”司空疾只能笑他太天真。
“說起來，你之前不是說，在白檬衣大婚的時候帶我去試這些竹炮嗎？”
“本來是想着他們會放鞭炮的，不曾想白家根本就沒有準備鞭炮，婁家也沒有。”
白檬衣這親真的是結是十分憋屈。
“想着藉着他們大婚放鞭炮的聲音來掩蓋去竹炮聲響，後來是辦不成了，我仔細想了想也覺得何必用竹炮替他們增添喜氣？”
原來他還曾經是打這樣的算盤。
明若邪覺得有些想笑。
“那現在就不能試竹炮的威力了？”
“依然有機會。如果我所料不錯，太子只怕是在暗中使勁，想要讓我們去一趟寒塞城了，只要-我們出了京城，往寒塞城而去，有的是機會用那竹炮。”
“要出去玩？”明若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司空疾看她這模樣又忍不住笑了，他摸了摸她的頭，“這麼想出去玩？”
“去看看水匪是什麼樣子，還是可以的。而且，有水的地方，必然有海鮮喫啊。”
大貞京城這裏不靠海不靠江，最多就是一點魚蝦，瀾國皇城也差不多，所以明若邪已經有些懷念海鮮了。
寒塞城，既然水匪多，水多，那肯定也是有這些美味的。
再有一個，也許還多珍珠。
“若若喫過海鮮？”
司空疾眸光一閃。
明若邪生長的環境，應該沒有海鮮喫纔對，可是現在看她提起海鮮的模樣，那就是懷念和要流口水的激動，這必定是喫過。
“喫過啊。”明若邪也不騙他，直接就點頭了，“不過是在哪裏喫的我就不告訴你了，你只管猜去吧。”
司空疾又笑，那眸裏的猜測盡數散去。
他一派氣定神閒，還顯得有點兒高興。
“既然若若喫過，那就好了，到時候真有機會享用海鮮，我就學着你喫，那也不至於會鬧了笑話。”
嘖嘖，這心態還是很好的嘛。
既不會一直懷疑她，也不會追問到底。
司空疾似乎就這樣一直接受她的一切，不管她表現出來的是什麼樣子，會什麼本事，有什麼見識，哪怕說不通，他也全盤接受了。
她卻是不知道，司空疾還挺享受這樣的過程。
因爲這樣子，他會像是一直都在挖掘着明若邪的有趣，他會一步一步地，繼續被她所吸引，每一次都會讓他覺得自己又多愛她一分。
他覺得這樣走下去，他們應該可以比世上任何一對夫妻更恩愛更長久，感情歷久彌新。
“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出發。”明若邪開始期待了起來。
司空疾道，“這就要看我們的太子殿下積極不積極了。”
他都不知道有多麼希望司空疾和明若邪趕緊去死。
好像他們去寒塞城就一定會死在那裏一樣，現在他一心一意地就在努力幫着司空疾和明若邪找機會去寒塞城。
這個時候皇宮裏，皇上卻是被傳進來的消息給驚着了，不，也不能算是驚着，應該說是——
惹怒了。
但是他這會兒的怒，卻是陰沉着臉，許久不發一言，就是坐在椅子上，窗外的光照進來，有些被窗戶遮住的陰影，有幾道明亮，且明且暗的投在他的臉上，倒是讓他容顏顯得有幾分冷峻。
這樣的皇上，與縉王司空疾就有了那麼兩三分相似了，要說他們不是父子，胡公公都不相信。
皇上不說話，胡公公也屏氣不敢出聲。
剛纔宮外傳進來的話，當然，也不知道爲什麼能傳到皇上耳裏來，說的就是何煒嘴裏說出來的話。
什麼一個郡主算個屁？什麼大貞要倚賴何大將軍，皇上要靠何大將軍，何家的人不管犯什麼錯，皇上一定都不敢處置他們。
大貞，靠的是何大將軍，靠的不是皇上。
“宮門外的御林軍攔着昭雲不讓她入宮是爲何？”許久之後，皇上問了這麼一句。
之前有宮人來報，就是說昭雲郡主鬧着要入宮求見皇上，不過在宮門口就被攔下了，只是她的話給傳了進來罷了。
“稟皇上，昭雲郡主鬧得厲害，然後好像是有點兒不對勁，御林軍唯恐她進來衝撞了皇上，就把她攔下了。”
“有點兒不對勁？”皇上終於朝他看了過來。
“沒問清楚，奴才讓人去問問？”
“嗯，去問。”
問了之後，要是沒事，他還是要叫昭雲進來問問清楚。
何煒當真那樣說嗎？
是何煒自己的想法，還是何大將軍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想法？
胡公公出去，遠遠就見到小釦子正託着什麼東西從前面不遠走了過去。胡公公本來不是要叫小釦子的，但是現在一看到小釦子，他就改變了主意，覺得還是讓小釦子去辦這件事比較快。
“小釦子，過來過來。”胡公公揚聲叫了小釦子。
小釦子本來是走得慢吞吞的，但是聽到了胡公公叫他，飛快地就跑過來了，那是相當機靈。胡公公看着他跟着小馬駒一樣地飛奔過來，心頭有點兒感嘆，沒錯啊，他一開始入宮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雖然已經開始在學事事謹慎，但有時候總還難掩少年調皮和宮外時活躍的性子。
“胡公公，您叫奴才呀？”
小釦子跑到他面前來，仰頭看着他，那眼神和神情是帶了點兒敬意的。
這樣的眼神，胡公公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了。
宮裏的，像是太后皇上他們，是對他是俯視的，太子皇后，對他是俯視之餘又有點兒防備，怕他跟皇上告他們的密，其他人則是一種討好和畏懼的眼神，畢竟他是皇上身邊的老人啊。
只有小釦子這樣天真無邪。
“你去宮門口找守門的御林軍問問話。”胡公公低身跟他說了幾句話，“聽明白了嗎？”
“奴才聽明白了，奴才這就去，跑着去，儘快趕回來！”小釦子清脆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就飛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