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詫異看過去。
“曉曉,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他認真的說。
我笑了,“好呀,那我就指望你救我一回了。”
他重重的點頭。
我搖頭失笑,想着沒準靠着杜濤這倒黴卻永遠不會死的運勢,我這次也能全身而退。
“對了,曉曉,既然你知道這裏面有詐,爲什麼還要過來?”他重新啓動車輛,納悶的問。
我沉默好久,幽幽道:“大概是因爲我太矯情了。”
我倒寧願這次出手的是錢淼淼,或許我能讓饒夜煬看清她的真面目。
不過也有可能我沒有鬥過錢淼淼,我跟饒夜煬徹底玩完。
就算我跟饒夜煬今天就玩完了,我也想要碰見錢淼淼。
我不想永遠帶着這個心結,更加不想當愛情耗盡的那一天,饒夜煬會失望的看着我說:“我真的愛過你,你想要殺了我妹妹,我都可以原諒你。”
“太矯情了。”我忍不住嘲笑我自己。
杜濤嘆口氣,沒再說啥。
我們兩個匆匆趕到沈大友的飯店,一進門,我就看見沈大友被綁在柱子上,而曲朝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你還真的來了。”曲朝露挑眉笑道。
我有些失望,竟然不是錢淼淼。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我坐到她對面,淡淡道。
她拿出一張金符拍在桌子上,“我沒想到你敢過來,石曉曉,你爺真的去了地下?”
我點頭。
她把玩着手裏的金符,同情的看向我,“你知道我爲什麼非要找你媽或者你爺爺嗎?”
“不知道。”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爲了報仇,說起來這事也是你爺爺自作自受,我師父避居深山修煉,也不會知道你爺怎麼就盯上他了,就在我師父就要飛昇的時候,殺害了我師父。”
說着話,她的眼珠子裏緩緩出現一個光頭男人,她說話的聲音也變的男性化:“我這一輩子素來講究有仇報仇,有冤抱冤,你爺爺殺了我,我沒能追殺到他,只能來找你。”
我沉默片刻,消化了曲朝露的話,“所以你是把我爺爺的債放到了我的身上?”
“俗話說父債子償,我找不到你父親,也不想一直揪着這事不放,你是石三根的孫女,隔了一輩,我不殺你。”
曲朝露把桌子上的金符推到我跟前,發出的聲音還是那個男人的:“只要你扛過這張金符,這仇就算了了。”
“你們應該知道,我跟我爺不合,而且他殺了我母親……”
曲朝露不耐煩的打斷我的話,“那是你們家裏的事情,我不關心,你姓石,是石三根的孫女,這就是夠了。”
我差點被氣的罵人。
這男人是腦子有坑嗎,找不到我爺就來找我?
我起身,冷着臉說:“抱歉,我不會替我爺受這張金符。”
曲朝露的臉上露出嘲弄的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話落,曲朝露猛地一拍桌子,一躍而起,又從兜裏摸出三張金符,快速的唸叨幾句,金符瞬間燃燒起來。
“誅!”她大喝一聲。
火球直奔着我的腦袋過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胸口一陣劇痛,火球直接砸到我身上,我眼前一黑,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身上火燒火燎的疼。
“你怎麼不躲?”曲朝露皺眉。
廢話,我要是能動,我會不躲?
我癱在地上,一張嘴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話都說不出來。
曲朝露眼中的光頭男人再次出現,“罷了,你既然肯扛下我的三道金符,我便不再爲難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曲朝露竟然很欣慰的看着我,眼神裏透露出一句話:能生受三道金符,後生可畏。
日!
她瀟灑離去。
我喘着粗氣,掙扎着要坐起來,錢淼淼卻突然從暗處走出來,目光陰冷的看着我。
我動作一頓,渾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你爲什麼非要跟我搶哥哥?”她根本沒想我回答,擡手扇了我一巴掌,冷笑着說:“放棄吧,無論過了多久,你都搶不過我。”
我被打的半邊臉都麻木了。
她伸手揪住我的頭髮,雙眼緩緩溢出紅光,死死地盯着我,“石曉曉,你永遠都是我的踏腳石。”
說完,我雙眼猛地一痛,眼前瞬間血色瀰漫。
後脖頸有輕微的刺痛,緊接着像是有啥東西爬了進去。
我的身體在動,卻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覺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
除了漫天的血色,我啥都看不見,耳邊傳來慘叫哭嚎。
“石曉曉!”似乎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喊我。
誰?
誰在喊我?
四周的哭嚎聲越來越清晰,我頭痛欲裂,四肢不由自主的擺動。
“石曉曉!”
我渾身一顫,終於認出這聲音的主人。
是杜濤在喊我。
眼前血色褪去,刺眼的燈光照在我臉上,我反射性的閉了下眼。
等我再睜開時,看見的是錢醫生滿是震驚的臉。
不,這不是錢醫生,他是饒夜煬。
“哥哥,她又殺了我。”
視線下移,我看見錢淼淼滿臉血痕,臉色慘白,虛弱的靠在饒夜煬的懷裏。
她的胸口插着一把刀,而持刀之人是我……
我頭皮一陣發麻,愣愣的看着那把刀。
怎麼會這樣?
“曉曉,爲什麼?”饒夜煬沒有動怒,他摟着錢淼淼,悲痛的問:“爲什麼非要殺了她?”
“我……”我張張嘴,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錢淼淼虛弱的喘了幾口氣,最終倒在了他懷裏,胸膛再無起伏。
“饒夜煬,你信我是被設計了嗎?”我小聲問。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們相見。”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我再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大門被踹開,警察衝了進來,把我壓在地上,最後帶入警車。
饒夜煬只是伸手護住錢淼淼的臉,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