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說池江先生非常感謝佔喜牽線搭橋,使他的設想最終落實,真誠地希望佔喜也能一起來。
佔喜還從未參加過這樣的宴會,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身上的禮服裙還是問羅欣然借的。
羅欣然參加過一些娛樂圈派對,着裝風格比較開放,這條月白色曳地長裙是深v領,佔喜和她身高、身材相仿,穿着挺合身,就是領子實在太低,只能在裏頭穿個白色抹胸,醜了點,好歹令她安心。
她知道自己可能會遇見駱靜語,所以提早就來了。看到駱靜語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佔喜也不喊,左手拎包、右手提起裙襬就追了上去。
鍾鵬、莫楊和小李都看到了這一幕,小李啥也不知道,也想隨着駱靜語往外走,被鍾鵬一把拽住。
莫楊打字給他看:【李哥,我們先去休息,等等駱師兄。】
小李好興奮:“剛纔那個是他女朋友?”
鍾鵬笑得很賊,莫楊也抿着脣笑,打字:【可能吧。】
小李一臉羨慕:“他女朋友好漂亮啊!”
莫楊白了他一眼:【駱師兄不帥嗎?】
小李攬上鍾鵬的肩膀:“帥帥帥!走,我們找個地方坐會兒,今天真是累死了。”
宴會廳外是空曠的休息區,一長排落地玻璃窗外能看到一片湖景,夕陽西沉,湖面上泛着粼粼波光,景色秀美怡人。
駱靜語在夕陽斜照的光影中走得飛快,卻沒有佔喜快,因爲她是用跑的。被人從身後抓住胳膊時,駱靜語的心臟都在往下沉,緊緊地閉上眼睛,根本不敢回頭。
他都不知道她會追出來,追出來幹什麼?她說得很明白了,他不是文盲,認得字!意思都懂!這些天深居簡出,他做得還不夠妥帖嗎?還要怎麼做啊?
駱靜語真的不知道,身子站得筆直,頭卻是低着的,咬緊牙關就是不回頭。
佔喜站在他身後,右手死死地抓着他的左臂,不肯放手,怕她一鬆手他又跑了。
他是不是……還在生氣啊?
佔喜搖了搖他的胳膊,駱靜語不動。佔喜又搖,又搖,噘着嘴,就一下一下地搖,兩個人僵持在那兒,誰都不願移動位置,就看誰先妥協。
一個服務生推着餐車迎面路過,奇怪地看着他們,駱靜語接觸到他的目光,嘆了口氣,終於認命地轉過身來。
他穿着一身黑色工裝,新買的,鍾鵬、莫楊和小李每人一件,穿着就像一個團隊,能給人更專業的感覺。
駱靜語肩寬腿長,穿着工裝更是英氣勃勃,佔喜鬆開手,擡頭看着他,他也在看她,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好了,繼續僵持,就看誰先開口。
這一次輸的是佔喜,誰讓面前的這個人有先天優勢呢?
她抖着嘴脣:“小魚,謝、謝謝你照、照顧禮物,我……”
她從包裏拿出一個方形盒子遞給他,“送、送給你,肩頸,按摩儀。”一邊說,她一邊在脖子上比劃,“你老是低着頭,幹活兒,用這個比、比較好。”
佔喜不是故意結巴,實在是休息區域比宴會廳裏冷太多,雖然也有空調,可畢竟是二月天,她只穿着一條貼身單裙,站久了難免凍得牙齒打顫。
“外套嗎?”佔喜指指宴會廳,“在裏面,裏面很熱就脫了。”
駱靜語真想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又覺得不合適,佔喜把盒子往他面前一送:“你拿着呀。”
他只能接過來,彎彎大拇指向她道謝,接着從包裏掏出那塊灰色圍巾遞給她,做了個披在肩上的動作。佔喜紅着臉接過,乖乖圍在肩膀上,把胸前裸露的一大片皮膚都遮住了。
她也向駱靜語彎彎大拇指,他搖搖手,打字:【沒有事?我和他們要喫飯了,午飯喫很少,餓了。】
是不耐煩了嗎?自己還有什麼事呢?
的確沒什麼事了,佔喜就準備了一份禮物向他道謝,其他說辭也沒想好,腦子裏起過幾份草稿,見到他後全部忘光。
駱靜語見她傻乎乎的站着不動,眉頭皺得更緊,打字:【你進去,這裏冷。】
“哦……”佔喜問,“你一會兒還回來嗎?”
駱靜語點點頭,打字:【結束回來,拆樹。】
“要等宴會結束啊?”佔喜好失望,“好吧,那、那圍巾什麼時候還你?”
其實現在就可以還啊!但她就是不想還嘛。
駱靜語苦笑了一下,都不知道歡歡在想什麼,他們住上下樓,什麼時候還都行啊,電梯口碰一下的事情。
他乾脆地搖搖手,指指佔喜,又指指宴會廳,意思是讓她趕緊進去。
佔喜實在沒理由再待着了,只能轉身往回走。
駱靜語看着她的背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佔喜穿裙子,修身長裙,顯得她的腰好細,就是太瘦了,怎麼過了一個年都沒有喫胖呢?駱曉梅都胖了5斤呢。
這時,佔喜突然回過頭來,駱靜語嚇了一跳,彷彿偷窺被抓現行,只能板着臉站着不動,很酷的樣子。
佔喜衝他笑起來,整個人被金色的夕陽沐浴着,朦朦朧朧的似在發光,她化着精緻的妝,明眸皓齒,真是非常非常好看。
董承給了駱靜語四張酒店的自助餐券,四個黑衣人去餐廳喫飯,兩個小孩又餓又興奮,端着餐盤溜了兩圈,流着口水拿了一大堆喫的。
駱靜語也很餓,但因爲見到佔喜而心情複雜,一時間對美食都喪失了興趣,拿了一盤飯菜在那兒慢慢地喫着。
那盒肩頸按摩儀擺在桌面上,駱靜語看着它,心想歡歡怎麼又送他東西了?就因爲他照顧了禮物嗎?她是不是覺得他多管閒事了?所以送他東西,意義是不欠他的人情?
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看來,他的確做得不夠妥帖。
宴會廳裏,佔喜終於見到池江夫人,那是一位優雅的中年女性,個子不高,笑容溫和,穿一身精緻的淺粉色和服,梳着端莊的髮髻。
池江先生送她的生日禮物是一枚櫻花鑽石髮梳,在那棵櫻花樹下,他輕輕地將髮梳戴到夫人髮髻上,賓客們都鼓起掌來。
董承拿着話筒爲大家講了個小典故,池江先生年輕時還是個窮小子,池江夫人卻是家境殷實的大小姐,不顧父母反對和池江先生走到一起,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就是去賞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