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被蒙上黑布什麼也看不見,她只得慢慢挪動繩子,一邊摸索周圍有沒有什麼利器,直到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她才迅速回到原位一動不動靠在那。
門“咿呀”一聲被打開,進來的是兩道腳步聲,她屏住呼吸盡量不讓人發現自己已經醒了。
“小心點,出城的時候不要被發現了。”灰衣人叮囑一聲。
另一人則是直接將女子抗起,信誓旦旦的笑了起來,“現在外頭這麼亂,誰會注意一輛馬車?”
這是一間昏暗的院落,外頭還守着幾名守衛,灰衣人不悅的看了他眼,“這不是兒戲,要是出了岔子,後果你知道。”
話至此處,另一人神色才正經幾分,“知道了,一個只會三腳貓功夫的小丫頭難道我還看不住?”
說完,直接扛着人大步走了出去。
黑布外有些許光亮,這時應該是白日,也就是說自己昏了一個晚上,想到這,秦芮突然有些焦急,自己被人擄走孃親必定會擔心死的。
可是誰這麼厲害,居然悄無聲息潛入將軍府來擄走自己?
現在她爹已經被削去了兵權,又沒有威脅,爲何還要將自己擄走?
突然被扔進一個地方,跟着四周突然晃動起來,秦芮不知道車廂裏是不是還有人,也不敢亂動,只能儘量去聽外面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還是沒有鬧市的喧囂,如果她貿然吐出嘴裏的布,要是車廂裏還有別人,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想到這,秦芮也越來越急,這些人爲何要把自己帶出城,爹爹有沒有從大理寺出來,自己該怎麼才能逃出去。
“站住!不知道今日城門口不許進出?”
外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一些瑣碎的雜聲也清晰了起來,意識到自己可能到了城門口,秦芮只是稍稍動彈了一下,一塊帶着異香的布突然捂住她呼吸。
“郡主還是乖乖的不要出聲的好。”
聽不清耳邊的聲音,秦芮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暈,跟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等她再次醒來時,眼前的黑布還在,四周彷彿只剩下車軲轆轉動聲,說明她們已經出了城。
陣陣絕望涌上心頭,她再也忍不住吐出嘴裏的布,“你們是誰!”
並沒有聲音傳來。
她沉默了會,語氣突然平靜了起來,“你們現在不肯殺我,說明我還有其他價值,不如把條件說出來,如果我可以做到,說不定還能商量,但我這個人喫軟不喫硬,如果你們就這個態度,我說不定就自己咬舌自盡了,看你們怎麼交差!”
早就聽說過這朝陽郡主的暴脾氣,黑衣人頗爲無奈的摘了她眼睛上的布。
隨着大片光亮涌入,秦芮不適的閉上眼,過了好半響纔看清這個簡陋的車廂,看守她的是名臉上蒙着黑布的男子,眉眼極其陌生,應該從未見過。
“把我繩索解開!”她伸出被綁住的手。
男子皺皺眉,“郡主還是先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想死,我也有一百種辦法讓你死不了,所以還是乖乖的不要鬧事爲好。”
聞言,秦芮不由瞪大眼,“你們到底是誰,抓我總有個目的,難道只是爲了讓我孃親着急不成!”
想到她娘,她強行忍住心中的焦急。
“這不是小的該知道的事,時候到了您自然會明白!”男子警告似的看了她眼。
秦芮不再與他多費口舌,而是透過車簾縫去看外面的景色,可一路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可見自己離京城越來越遠。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她也被推了下去,外面是一處無人的別院,荒郊野嶺根本不會有人經過。
現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伺機尋找機會逃跑。
別院外平平無奇,可裏面四處都是守衛,秦芮被帶入一間屋子,依舊無人給她鬆綁,只有一名聾啞老婆婆進來給她餵飯。
不知道飯裏有沒有其他東西,可如果不喫就會餓死,沒有力氣怎麼逃跑,想到這,秦芮只能配合將老婆婆喂的東西吃了下去。
但她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每個菜都是她曾經最喜歡喫的,可見抓走自己的人很瞭解自己,而且並沒有惡意,不然不會還喂自己喜歡喫的菜。
可既然沒有惡意,爲什麼還要抓走自己?
飯裏有迷藥,過後根本使不上勁,很快她的繩索也被人解開,可是除開走路,連稍微重一點的東西都拿不起,別說從這裏逃出去。
直到黑夜降臨,秦芮也不知自己被綁走了幾日,迷迷糊糊間外面似乎有了聲響,房門突然被人打開,一道黑影慢慢走了過來。
精神一震的她連忙坐了起來,還不等她出聲,整個人突然被壓在牀榻上,熟悉的龍涎香逐漸傳來。
耳邊帶着幾絲熱意,她手有些抖,“爲什麼……”
黑影頓了頓,伸手撫上那張臉,聲音沙啞,“芮芮,爲何你會變得這麼快?”
眼角滲出幾滴淚漬,秦芮就連呼吸也在顫抖,她並非沒有這個猜測,可一旦猜測成爲現實,還是令人有些難以接受,也就是說那些夢很有可能是真的。
“我一直那麼相信你,可是太子殿下只是把我當做一個利用工具,爲何又說是我變了,其實是我從未看清你纔對。”
疏離的話語讓黑影呼吸有些起伏,想到京城的一切,情緒也跟着躁動起來。
“如果沒有他,你只會一直相信我,縱然我對你存有利用,可亦是真心想要護着你,可你怎知他又沒有別的心思?”
賀臨五指逐漸收攏,“芮芮,天家沒有真情,無論是誰。”
感受到衣帶突然一鬆,秦芮頓時掙扎了起來,“你放開我!”
男人握住女子雙腕,雙目赤紅的解開她衣帶,“你本該就是我的!”
因爲喫迷藥,她根本使不上勁,察覺到到外衫被褪下,秦芮急得不由哭出了聲,一邊去摸頭上的髮簪。
“殿下,情況有些不妙!”外頭突然傳來聲音。
賀臨僵了僵,終究是放開了身下的女子,聽着那壓抑的啜泣聲,心頭涌起不少怒火,她隨他去連國時,聽說極其親密無間,到了自己這就百般不願,他那九皇弟哄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聽着摔門聲響起,秦芮趕緊將衣服整理好,再也忍不住輕聲抽泣起來,被關了許久從未有這一刻來的絕望。
直到幾名黑衣人重新給她捆上繩索,然後又將她帶了出去,外面漆黑一片,別院外停着一輛馬車,她被迫走了進去,然後再次看見了那張曾經她無比信任的臉。
這一刻她多麼希望有人把她眼睛給蒙上。
更恨曾經自己的識人不清!
馬車很快緩緩駛動,見女子閉着眼不願看自己,賀臨臉色越發陰沉,直接將人拽了過來,兩指掐着她腮幫子,目光如炬,“我告訴你,你只能是我的,九皇弟若是想要,除非帶走你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