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岡上保安局在天恆山的情報點在石人溝,錢小寶就仔細研究了那一帶的地誌圖。
日本人非常重視兵要地誌,哈爾濱地區測量的就更詳細了。
十七八公里的路程錢小寶走了兩個小時。月光下他沿着上一次坐卡車進山抓大個子走過的路又重新走了一遍。
走進石人溝不久錢小寶就看見那兩座小茅草房。月光下茅草房的房頂剛剛修繕過的茅草蓋兒格外顯眼。
錢小寶拔出手槍慢慢的向茅草房靠近,還有四五十米的時候他站住觀察了一會然後悄悄的從兩座茅草房前經過,保持與茅草房三四十米的距離圍着茅草房轉了一圈。
這裏就是石人溝的溝口,想要進山必須從這裏經過。
兩座茅草房都是隻在前面開了一扇窗戶,這樣既安全又保暖。
茅草房的房前和左右上百米的範圍內都被開墾出來了,看着倒在地上的苞米該子就知道這一大片原來種的都是苞米。
山裏面有的是柴火,苞米該子不抗燒所以就沒有收回去。
錢小寶擡頭看着四五十米外的被木頭杖子包圍起來的茅草房思索着。
不一會他彎腰開始把已經倒在地上的苞米該子歸堆兒,然後彎腰抱起一大抱苞米該子輕手輕腳的向前走去。
當他走到杖子邊上的時候就把抱來的苞米該子堆到杖子邊上,轉身又向回走。
錢小寶連抱了三四次,堆在靠東面的杖子邊上的苞米該子堆的有一米多高。
苞米葉子在地上推拉着發出輕微的嘩嘩聲驚動了院子裏面的狗,狗從窩裏鑽出來汪汪的叫着。
錢小寶蹲在苞米該子的後面等了一會,沒有聲音發出後狗叫聲也停了。
這裏已經經常有山貓野獸出沒,狗出來叫兩聲也很正常。
錢小寶又等了幾分鐘,曠野裏除了從溝口吹出來的山風什麼都聽不見。
錢小寶掏出打火機左手悄悄的伸到苞米該子的最下面往上擡,擡起一尺高的空間。
咔!
打火機閃出了火苗,錢小寶開始用打火機燒着苞米該子。
響幹響乾的苞米該子沾火就着,很快火苗就竄起半米高。
錢小寶收起打火機快步離開火堆轉到兩座茅草房的正前方五十多米外的一棵大樹後面。
現在離的遠了,根本看不見火起。
錢小寶掏出手槍作勢向兩座茅草房瞄準,感覺位置還算不錯,他又把手槍放下了。
大個子送給他的這把盧格手槍槍管足有二十釐米長,打五六十米外的目標一點問題都沒有。
火越燒越大,院子裏的狗又出來狂吠。
苞米該子堆在杖子旁邊,圍住兩座茅草房的木頭杖子都是用胳膊粗的原木紮成的。苞米該子燒起的大火連帶着木頭杖子也燒了起來。
如果沒有人救火,在山風的鼓動吹拂下,圍着兩座茅草房的幾十米杖子會全部燒光。
山風的吹拂下燃燒着的苞米葉子在天上飛舞,火堆升騰起的火苗有兩三米高把兩座茅草房的窗戶紙都照亮了。
錢小寶期待的反應終於出現了,先是靠近火堆的茅草房房門響,一個腦袋從裏面小心翼翼的探出來。
火光的照映下錢小寶隱隱約約能夠看見那個腦袋。
腦袋伸出來又馬上縮了回去,過了一會又伸了出來。這一次在外面停留的時間長一些,觀察了一會才縮回去。
這時候是最容易着火的,天乾物燥,地上一點雪都沒有。
那個人正是那天從老蔫吧身上搜出膠囊的那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他貓着腰儘可能的縮小目標蹲在院子裏看着火勢。火是必須救的,如果大風把着火的苞米葉子吹到房子上面,那麼整個房子都會着火。
“兄弟,快出來救火!”那個男人蹲在地上喊道。
另一座茅草房的房門響了一下卻沒有人出來。
在山裏住晚上房門是要上門槓的。門槓橫在牆上,用繩子把房門與門槓連在一起。外面的人無論如何都打不開房門。
“大哥,我看見了,你一個救火就夠了。”房門裏面一個男人喊道。
黑燈瞎火的,莫名其妙的外面就着了火,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沒事兒!我已經試探過了,一點事都沒有。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犢子手歉,他將來生兒子一定沒有腚眼!”四十多歲的男人咬牙切齒的罵道。
他嘴裏說沒事,可是他蹲在地上就是不敢站起來。
“快一點救火!兩個大男人天天躺在炕上裝死倒兒,還能不能幹點兒正事?”屋子裏傳出女人的聲音,透過窗戶紙外面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女人聲音裏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一次果然好使,房門開了,二十多歲的男人握着手槍蹲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向前挪。
虧心事做多了,心裏也怕啊。
誰會深更半夜的在外面放火?一定是針對他們來的!
“不用怕!我在窗戶後面看着,只要有人敢動手,我一槍就癟姑了他!”女人在窗後說道。
她把窗戶紙桶出一個窟窿正用一隻眼睛向外面看着,在她的兩隻手裏握着兩把鏡面匣子槍。
兩個男人聽見女人的話都不約而同的在嘴裏咕噥一句然後大着膽子向火堆靠近。
幾十根立在地上的原木正在熊熊燃燒並且向兩邊蔓延。
錢小寶在大樹後面露出半個腦袋看着蹲在地上慢慢向火堆靠近的兩個人。
大山岡說情報點一共有四個人,兩男兩女,現在兩個男人都已經出來了,打死這兩個男人就差不多了。
他把左手頂在樹幹上,右手握住手槍把槍管放在左手小臂上。
兩個人都出來了,現在只要耐心一點打死這兩個人就走。
錢小寶決定放過屋子裏面的那兩個女人。
已經從屋子裏出來很長時間了,兩個男人膽子比剛出來的時候大了不少。
兩個男人慢慢的站起來靠近火堆。
火光的照應下兩個人的身影看的格外清晰。
“把已經着火的木頭都用腳踹倒,要是我知道放火的那個人是誰,我非把他點天燈不可!”四十多歲的男人恨恨的說道。
可是他的話剛一說完,站在他旁邊的二十多歲的男人就看見他的額頭上出現一個窟窿!
砰!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二十多歲的男人後背也中了兩槍倒在地上。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倒在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窗戶裏面傳出兩聲槍響,子彈打在錢小寶藏身的那顆大樹上,一塊樹皮被子彈掀飛打在錢小寶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