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開口問道：“冰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魏定波沉吟片刻說道：“警察廳外事科科長死了。”
“李士羣安排人殺的？”丁默邨問道。
魏定波知道丁默邨肯定是已經掌握到了一些消息，不然不會找上門來，所以對於丁默邨這樣問，他不奇怪。
“是，警察廳內部有這樣的傳聞，但是兇手沒有抓到活口，在抓捕的過程中死了，算得上是死無對證。”
“李士羣爲什麼要殺外事科的科長？”丁默邨很好奇，至於是不是死無對證他覺得不重要，魏定波都說是李士羣了，還能有假。
只是李士羣和外事科科長，這看起來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警察廳刑事科調查，說是爲了找什麼東西。”
“找東西？”
“刑事科是這樣說的。”
“什麼東西？”
“不知道，刑事科沒有找到。”魏定波說道。
現在的魏定波，只能將自己放到旁觀者的角度去，他所知道的消息都是通過警察廳得知的，而不是他本來就知道。
“沒有找到這個東西？”丁默邨對於這樣的回答不是很滿意。
“是的。”
“你的任務僅僅只是調查約瑟夫嗎？”丁默邨懷疑這一點。
魏定波其實之前就想過，如果丁默邨問起來的話，那麼要隱瞞多少。
首先李士羣的東西，你要隱瞞。
你知道李士羣的東西在什麼地方，你同樣要隱瞞。
但是其他事情呢？
李士羣的意思是讓魏定波自由發揮，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所以在這一刻，魏定波好似是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實不相瞞丁委員，您離開總部之後，柳尼娜小姐就……”
魏定波好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丁默邨卻率先說道：“賤人。”
丁默邨可以罵賤人，魏定波卻不行，最後措辭說道：“柳尼娜小姐聽從李主任的命令，安排我去冰城，在抓捕約瑟夫的同時，要完成暗殺……”
魏定波將這件事情說出來，這是可以說的，而且說完之後，能得到丁默邨的信任。
果然聽完之後，丁默邨覺得事情有點漸漸清晰起來。
“柳尼娜小姐將我的身份也泄露了，所以李主任沒有打算讓我活命，我只是棄子罷了。”魏定波的語氣之中，對柳尼娜是有所恨意的，但是丁默邨同樣明白，魏定波也埋怨他。
如果不是李士羣敗了，離開總部，魏定波也不會面臨這樣的危險。
丁默邨現在可不好意思提這件事情，而是去思考魏定波說的話，覺得沒什麼問題。
李士羣借刀殺人，還可以讓魏定波幫他吸引警察廳的視線，從而讓真正動手的人，能找到機會。
“既然如此，你怎麼能好端端回來？”丁默邨對這件事情，非常好奇。
魏定波說道：“我沒有上警察廳的當，他們安排的接頭人，我沒有接頭，所以我就跟着武漢的憲兵一起回來了。”
丁默邨問的不是這個，而是說魏定波的迴歸，李士羣爲什麼沒有反應。
“你去了一趟上海，還能回來武漢區，這是爲什麼？”丁默邨再問。
現在魏定波如果告訴丁默邨，自己是裝瘋賣傻，矇混過關，丁默邨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看到魏定波不回答，丁默邨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再度開口逼問道：“說。”
魏定波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半個字來。
丁默邨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怎麼，我離開特工總部之後，就管不了你了嗎？”
魏定波聞言，只能硬着頭皮說道：“屬下……屬下對不起您的厚愛，選擇效忠特工總部。”
其實翻譯過來就是，我也改換門庭了，和柳尼娜一樣，投靠李士羣了。
丁默邨對於這樣的回答，其實也不是很生氣。
因爲人之常情，之前都說了。
但是魏定波和柳尼娜不同，柳尼娜的人脈和能力，投靠李士羣，是投靠的上的。
魏定波憑什麼？
尤其是在魏定波都知道，李士羣要將他做棄子的情況下，還會選擇他嗎？
“李士羣怎麼就答應了？”丁默邨問道。
“可能是看中屬下的能力吧。”魏定波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畢竟這是誇獎自己，確實會有些不好意思。
能力？
丁默邨不得不承認，魏定波確實有能力。
從李士羣設計的死局裏面，還能活着回來。
但是這並不表示，李士羣就一定看中了魏定波的能力，畢竟李士羣不是如此好說話的人，行動都知道了，東西也沒有拿到手，就如此放過魏定波了？
“你應該不想明天武漢區開工，你還沒有回去吧？”丁默邨的語氣裏面，帶着威脅。
魏定波只能繼續說道：“武漢區區長姚筠伯對行動科科長章凱有些不滿意，這件事情李主任也知道，可能是想要讓我接替章科長的位置吧。”
這個消息是柳尼娜給魏定波透露的。
所以現在魏定波說出來，用來迷惑丁默邨，是可以用的。
重用魏定波？
在明知道，對方已經反應過來，自己之前被當做棄子的情況下？
有些不太合乎常理啊。
丁默邨心裏也在思考，難不成魏定波真的就只知道這點消息？
可是丁默邨總覺得不會，如果僅是如此，下場應該不會這麼好纔對。
其實魏定波心裏也明白，通過這些想要欺騙丁默邨，並不容易。
果然在沉默了一會之後，丁默邨說道：“魏隊長現在是改投明主，所以已經開始和我打馬虎眼了嗎？”
“丁委員誤會，屬下也是被逼無奈，柳尼娜小姐將屬下和丁委員的關係，告訴給李主任，屬下實在是沒有辦法，步步都在被算計。”
“能做一次棄子，就能做第二次，你應該明白。”
“屬下明白。”
“所以呢？”
“屬下誓死追隨您的腳步。”
丁默邨心裏不喜，你追尋我的腳步做什麼，難道要讓我將你帶去金陵嗎？
沒什麼用啊。
“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到底還知道什麼？”丁默邨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丁委員，屬下真的是在夾縫中生存，生存空間已經非常小了。”魏定波非常可憐的說道。
但是丁默邨顯然是沒有同情心的，只是問道：“把問題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