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蟄雷 >第二百六十一章 挑明(四更)
    區長辦公室魏定波並不陌生,走進來之後見到三人俱在,他便一一問好。

    陳柯林開口詢問,與之前情況大差不差,當陳柯林問魏定波爲何要同意李謙喝酒提議之時,他心中便已知曉這是對方懷疑自己的主要原因。

    望月稚子看着魏定波,以爲他會急於解釋想要清白,可魏定波卻連看都沒有看她,只是說道:“當夜行動完一同喫飯,李謙提議喝酒屬下原本並不願意,可他說白天也沒有行動,加之我考慮到他新加入的身份,就沒有嚴詞拒絕,想要拉近一下關係。”

    魏定波此言在望月稚子聽來是幫她隱瞞,寧願承受被區長和科長懷疑,都不願意將真相說出來。

    心中難免有些感動之際,更加認定魏定波並非泄密之人,畢竟泄密之人此時定然知道任務的重要性,能讓自己置身事外才是關鍵。

    被區長和科長懷疑顯然不是好消息,能證明清白的時候,自然是要證明清白,反觀魏定波如此,在望月稚子看來那就是心中無鬼,自認爲沒有問題所以也不慌張。

    魏定波的解釋帶着一些勉強,姚筠伯以及陳柯林心中顯然不會一下接受,又詢問了幾句之後,陳柯林再問:“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屬下現在不知道行動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所以難以判斷。”魏定波表示自己現在一頭霧水。

    “任務有人泄密。”

    “泄密?”

    “是的。”

    “斷電?”

    “不錯。”

    魏定波還是裝作一知半解,但是思考之後說道:“李謙吧。”

    “爲何?”

    “原本我們都待在一起,只有李謙中途獨自離開過。”

    “你和王木琰不是也獨自行動。”

    “那是我們發現李謙不見之後才分頭去找他,若是他老老實實待在家中,我和王木琰自然也不會出去。”

    “可是李謙提議喝酒你沒有拒絕,有沒有可能是你順水推舟。”

    “就算是我故意同意李謙喝酒,但是我怎麼可能猜到他要獨自出去?”魏定波反問。

    這確實也是一個問題,畢竟李謙背叛軍統加入武漢區,在大家看來都是沒有退路的。

    既然你沒有退路,你獨自離開去什麼地方?

    查看家當?

    這件事情恐怕只有李謙知道,魏定波可不知道李謙還有身價,畢竟房間裏的東西就是被魏定波給搬空的,他心知肚明。

    所以這個疑點好像也站不住腳。

    至於你說灌醉李謙和王木琰,魏定波偷偷離開,你能保證不會別人發現嗎,就如同現在的李謙。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據王木琰的證詞,當夜灌酒的人是李謙,魏定波和王木琰反而是喝的比較多。

    魏定波此時並不懼怕武漢區的審訊,他知道現在這樣當面審訊,其實非常沒有意義。

    誰會承認自己有問題?

    所以他也不怕對方有證據,畢竟當時三人都是單獨行動,誰也不能給誰證明,自然誰也不能發現誰的祕密。

    至於一直審訊不出結果,最後可能會被帶去審訊室,或許也會用刑,魏定波也不擔心。

    畢竟不僅僅是對他一人用刑,還有李謙這個不經打的人,他完全沒有必要慌張。

    眼看問不出什麼來,陳柯林便讓魏定波先下去,現在三人全部詢問結束,陳柯林一臉苦笑着看姚筠伯。

    無用!

    疑點還是那些疑點,矛盾還是那些矛盾,並沒有因爲詢問三人之後得到任何的解答。

    調查陷入僵局姚筠伯心中也在分析,望月稚子此時開口說道:“我知道魏定波爲何要同意李謙喝酒。”

    “哦?”兩人來了興趣。

    望月稚子直接將魏定波對她的解釋說了出來,姚筠伯和陳柯林對視一眼,兩人沒想到這裏面還有這麼一層關係。

    爲何望月稚子此時要將這件事情主動說明?

    因爲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且她不願意看到魏定波被懷疑,畢竟她是信任魏定波的。

    尤其是魏定波被懷疑是因她而起,她不能不管不顧,放任魏定波被看押,甚至於被送進審訊室接受刑具的嚴刑拷打。

    所以當着姚筠伯和陳柯林的面,她將自己原本不好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或許是魏定波在面對姚筠伯和陳柯林時,選擇幫她隱瞞而不是直接說出來表明清白,這樣的舉動更加促使望月稚子此時要站出來替魏定波說話。

    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望月稚子同樣有些不好意思,便告辭說自己帶人,押着李謙去租界內,查看他存放家當的地方,看一看是否確有其事。

    姚筠伯沒有拒絕任由她離開,等到她出去之後,陳柯林笑着問道:“區長,你說當時在上海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會不會是真的?”

    “你指魏定波和望月稚子?”

    “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魏定波不見得是君子,傳言他是看中望月稚子背後的勢力。”

    “這豈不是更加合理。”

    “所以區長認爲,魏定波放任李謙飲酒,正如望月隊長所說?”

    “樹立典型這件事情區裏確實想過,甚至於和憲兵隊的是枝弘樹隊長也提過一句,魏定波有此擔心也能理解。”姚筠伯對於兒女私情沒什麼興趣,但望月稚子說的話,他認爲還是有可信度的。

    “而且方纔魏定波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他並不知道李謙會半夜離開,所以他故意讓李謙喝酒可能只是爲了讓區長覺得,此人在任務中喝酒,不堪大用。”陳柯林也覺得事情能解釋的通,至於魏定波也喝了酒,可是魏定波也沒指望姚筠伯重用他,只是不要讓李謙代替望月稚子的隊長之位就好。

    姚筠伯嘴角帶着笑意說道:“魏定波這個小子有點意思,一方面喫空餉黑着望月稚子的錢,一方面還想要在她面前裝好人,在你我詢問之下,他都沒有說出真相,我看是因爲望月稚子當前,他想要對方記得他的好。”

    “爲給自己留下好印象,連任務調查都可以混淆。”

    “這不是恰恰說明他不知道任務,所以不瞭解任務的重要性,而且自認清白也不怕調查。”

    兩人此時覺得魏定波的嫌疑可以說是基本上消除,因爲泄密的人必須要有一個單獨行動的機會,李謙故意讓魏定波和王木琰喝酒,他是想要單獨行動的。

    可是魏定波並不知道李謙喝酒之後會單獨行動,所以他也沒有辦法提前預知,將計就計。

    陳柯林現在雖不懷疑魏定波,可卻有些不滿說道:“敢當着區長的面說假話,這種行爲不可取,必須要懲戒一番。”

    姚筠伯自然也不喜這樣的下屬,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當着他的面就敢信口開河,會不會太不將他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