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杏暖一一問候過了。
問到忠武將軍溫海的時候,溫海的神色有些恍惚,不過頓在她身上的目光不過幾秒,便收回了,聲音微沉道:“回來便好,在你姐姐手邊坐下吧,可以開宴了。”
溫杏暖淡淡應是,坐到了溫知夏的手邊。
宴席上除了自家人,其實還有幾個要好的親戚,其中便有大伯母溫張氏的孃家侄女,以及二夫人溫夏氏的孃家侄女。
幾個姑娘和溫家的幾個姑娘坐了一桌。
溫知夏與她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說不完的話,吱吱喳喳的低聲說話。
溫杏暖坐在其中,顯然是格格不入的。
幸好,此時上菜了。
上的都是清一色的螃蟹。
“現在正是喫螃蟹的季節,這個螃蟹啊,可是個稀罕物,特地從湘南運回來的,趁着新鮮就蒸熟了,沾上一些姜醋,那可是再好不過的了。”二夫人柔和的嗓音緩緩響起。
各人身邊都有人專門的人伺候着,有取蟹肉的工具。
這些主子們是不需要動手的,只吃現成的便行。
唯獨溫杏暖身邊的紫蘇被叫走了,溫杏暖隻身一人在此。
沒有人伺候,也沒有工具,一桌子都是年紀相仿的小姑娘,都有些興趣盎然地看着她。
不就是想看她出醜嗎?
覺得青州是個蠻荒地方,她外祖家是窮人家,所以絕對是喫不起螃蟹的。
她要是當着衆人捧了個螃蟹就啃,不出明日,她就成了京中閨閣小姐們茶餘飯後的笑料了。
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好人家能瞧上她了。
不過,他們都料錯了,便是沒有工具,她照樣能喫這難啃的螃蟹。
在衆人打趣的目光中,溫杏暖取了一隻大螃蟹放到眼前的碟子上,然後從腰間取出了一柄非常鋒利的小刀來。
然後,當着衆人的面,她將這隻螃蟹肢解了。
不僅肢解,還將它的殼肉分離之後,單單取出了螃蟹肉,剩下的殼,並沒有如同那些下人伺弄的那般弄得稀巴爛。
她的螃蟹殼,甚至還能湊成一隻完好的螃蟹。
當然,這種功夫,得益於溫杏暖平日裏頭幫人剜肉刮骨,取箭療傷。
這一波操作,直接唬得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
他們見溫杏暖動作優雅地用筷子夾起碟子裏頭碼得整整齊齊的螃蟹肉,蘸了姜醋,放到了脣邊。
然後,她露出了嫌棄的神色。
“這個螃蟹肉太老了,不好吃了。而且買賣的人都不知道挑選,弄的都是公蟹,沒有膏,母蟹纔好喫。”
看着衆人目光俱都落在了自己的臉上,溫杏暖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同樣在喫蟹的溫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