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是媽媽,你把門打開好不好?”
屋內的人沒有迴應,對於她的呼喚也沒有半點反應。範華珍紅了眼睛,轉身看向身後的男人,“北申,妹妹已經關在裏面好久了,她會不會有事?”
大清早起來,家裏就鬧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霍北申沉着臉走上前,伸手敲了兩下門板,“夏繁星,把門打開。”
臥室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霍北申沉下臉,吩咐邊上的傭人,“去拿鑰匙。”
“是。”傭人一溜煙跑下樓,很快取來備用鑰匙。
“霍先生,鑰匙。”傭人遞來鑰匙後退到邊上。
範華珍往前兩步,站在兒子身邊,見他拿起鑰匙插進鎖孔,但轉動下卻沒有打開門。
門鎖從裏面反鎖住。
霍北申瞬間沉下臉,心口的怒意亂竄,壓都壓不住,“夏繁星,我再說一遍,把門打開。”
“你要是不開門,我就讓人把門撞開!”男人的聲音含着威脅,範華珍擔心女兒出事,自然也不敢阻止。
須臾,面前的房門依舊緊閉,還是沒有打開的跡象。霍北申抿起脣,眼底的寒意一閃而過,“來人,把這扇門給我撞開!”
“是,霍先生。”有人去拿撞門的工具,也有人跑上樓,“老夫人,霍先生,薛醫生來了。”
“薛醫生?”範華珍眼神一亮,急忙擺擺手,“快,快請薛醫生進來。”
不多時候,客廳窗前。霍北申單手插兜,聽完薛鬱的話,臉色沉了沉,“你是說,我妹妹有了心理疾病?”
“嗯。”薛鬱應了聲,目光平靜道:“她應該有段時間都在承受壓力,但因爲她自己的專業,所以一直都在服藥控制。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造成她情緒起伏太大,藥物控制也不見效了。”
霍北申抿起脣,轉過身望着薛鬱的眼睛,問道:“她的情況嚴重嗎?”
“目前還不能肯定,”薛鬱並沒隱瞞,直言道:“但是從繁星現在的表現來看,她的心理問題還是需要儘早治療的。”
聽到他的話,霍北申捏了捏眉心,“薛醫生,這種心理問題可以治癒嗎?”
“霍先生。”
薛鬱黑眸深邃,語氣格外內斂,“心理疾病是很普遍的,只不過存在程度區別而已。我不能肯定的回答你可以或者不可以,每個人的心理問題都不一樣,我們只能找到打開病患心鎖的那把鑰匙,才能更好的幫助她走出來。”
聞言,霍北申眼底的神色更暗,雖然薛鬱沒有明說,但他也覺察到夏繁星的情況應該比較嚴重。
“我現在可以去看看繁星嗎?”
薛鬱禮貌的問了句,霍北申擡了擡手,示意傭人帶他上去。
須臾,薛鬱站在臥室門外,輕釦兩下門板,“繁星,是我,薛鬱。”
“我來看看你,你願意見我嗎?”
男人的聲音不高,語氣溫和。他說完話就安靜的站在門外等候,沒有繼續催促。
大概五六分鐘後,門鎖啪一聲響。薛鬱推開門進去,只見夏繁星穿件黑色衛衣,用衛衣帽子遮住大半張臉,蜷縮着雙腿坐在牆邊的角落。
看起來她的情況,比他預想的發展還要嚴重。
清早,姜久起牀後下樓,遠遠就聽到客廳裏有說話聲。她沒有往前,而是站在距離稍遠的位置停下腳步。
客廳的沙發裏,顏玉滿臉笑容,正和顏悅色的說着話,“夏董事長,夏夫人,這是我特意託人買的燕窩,品相佳,冬季滋補最是好的。”
“陸夫人客氣了,”伊雙笑了笑,柔聲道:“整個雲市的人,誰不知道陸家的東西都是極好的?而且三少那麼年輕就如此優秀出色,未來必然大展宏圖。”
顏玉勾了勾脣,聽到這些話自然是受用的。
邊上沙發裏,夏慕白的臉色可沒有伊雙溫柔。他一直沉着臉,看不出高興,“雙雙,我記得你喫燕窩上火,你的身體不適合這麼補。”
“啊?”伊雙怔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這個人呢,也不喜歡滋補。”夏慕白斂下眉,“陸夫人的心意我們領了,但東西還是拿回去吧。”
“……”
夏慕白的冷言冷語,瞬間令顏玉臉上掛不住。堂堂陸家主母,走到哪裏不是備受追捧,哪有人敢給她臉子看?
這夏慕白就是不給面子,顏玉臉色尷尬極了。
伊雙動了動嘴,想要緩和場面,但看到丈夫睇來的眼神,又把話咽回去。
姜久眼見這場面,臉色微變。雖說她明白爸爸的用心良苦,可那人到底是陸謹行的母親,尤其陸家主母,面子還是要給的。
半響,顏玉沉着臉走到庭院,迎面卻看到追出來的姜久,“陸夫人。”
姜久氣喘吁吁跑上前,滿眼笑意,“我家廚房的師傅做的小點心不錯,我選了幾樣,您帶回去嚐嚐看。”
顏玉低下頭,見她拎着手裏的袋子,目光動了動,“久久,有心了。”
“哪裏,小點心而已,不能同陸家的比,您嚐嚐新鮮就好。”
眼前的女子笑臉明媚,顏玉看着姜久的眼睛,不禁嘆口氣。以前是她錯了,她總是把門第擺在首位,卻沒有真正用心同姜久好好相處過,沒有看到這個女孩身上溫柔善良的美好。
“久久。”顏玉心底感觸,眼眶微微泛紅。
“我媽媽說,今天沒來得及準備,下次請您過來一起喫飯。”
姜久每說一句話,顏玉心中就溫暖一分。她的寬容大度,真的令人汗顏。
“好。”顏玉用力握緊姜久的手,突然明白過來,爲什麼她的寶貝兒子願意放棄所有,也要選擇眼前的人。
她確實值得。
半響,姜久站在原地,望着顏玉走遠的背影,輕輕鬆口氣。如今找到爸爸媽媽,她真的不願意再去計較從前的那些事。
“陸家的人對你不好,爸爸是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有人靠近,姜久偏過頭,果然看到夏慕白沉着臉站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