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中滿是飛濺四射的碎石廢瓦。
白焰在煙塵中忽明忽暗,驀地,一個聲音從濃煙裏飛出,砸在了小城充滿陳敗的圍牆上。
原本腐朽的城牆被如此重擊之下,轟然倒塌。
那個身影轟開壓在身上的磚石,從廢墟里跨步而出。
“簡直是瘋狗……”
立於廢墟之上,這個身影顯得有些狼狽。
披在身上的那斗篷早就已經破破爛爛,兜帽被扯掉,棱角分明的面部,也是鼻青臉腫。
右眼的白焰變得如風中殘燭一般虛弱。
葛爾丹,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前來找事的人,居然如此難纏,之前的傲氣已經變爲氣急敗壞。
“你究竟是什麼人?”
“找我的主人,你有這資格嗎?”
葛爾丹對着濃煙大聲質問。
“還那麼傲?”
“看來拳頭還不夠狠……”
“嘻嘻,暴怒,這顯然是在侮辱你呀!”
“閉嘴,要你管,你是不是也想喫拳頭呀!”
“呵,有本事揍我呀!”
“喫屎吧!貪婪……”
葛爾丹眼前的濃煙被震散,黃光大盛,他看到了極爲莫名其妙的場景。
畢冉揮着拳頭在拼命的揍自己的頭。
而且拳拳到肉,非常的狠。
“這……”
“不可理喻,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瘋狗。”
葛爾丹忍不住的大罵。
但顯然這個狀態下的畢冉並沒有理會葛爾丹。
勾拳回揍,對着正臉就是一記重拳。
畢冉被自己揍的倒飛而出,身體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目瞪口呆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畢冉,葛爾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傢伙從天而降究竟是要做什麼。
自言自語,打別人狠,打自己也狠。
完全就是鬧劇。
葛爾丹自問活了幾十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不過眼下是個機會,至少被他狠揍的怒氣早就已經壓制不住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是個完全沒有理智的瘋子。”
說完,擡起雙手,右眼的白焰大盛。
焰火衝上眉梢。
無形的能量從他身上釋放開來。
片刻,遠方傳來了鋪天蓋地的嗡嗡聲。
黑壓壓的一大片,朝着小城圍了過來。
“將他啃食殆盡……”
那黑壓壓的一羣,是數不勝數的蝗蟲。
形成黑雲狀的數量,絕對不低於數十億隻。
職能具象爲白色火焰的‘饑荒’也叫‘災荒’,這個職能的呈現完全是其本身所帶出來的影響,而非葛爾丹。
只不過他作爲座標將代表動盪的天災人禍引導至他所在的位置。
甚至可以憑藉其意志去修改災劫的誘發和執行過程。
這一波蝗災,就是憑藉座標的個人意志修改的天災之一。
密密麻麻的蝗蟲飛撲至趴在地上的畢冉。
顯然這些喫草的昆蟲,已經被修改了執行災劫的本質,將動物當作是植物一般對待。
眼看這‘黑雲’就要將畢冉吞噬。
城裏濃煙被亂流捲起,仿若颱風來襲一般。
“我很不爽,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爲。”
滔天的怒氣以雷霆一般的巨吼爲宣泄口。
趴在地上的畢冉,此刻金眸圓瞪,周圍的空氣裏充滿了近乎實質化的狂怒。
金色的能量形成了幾乎覆蓋整個小城天空的晶石碎片。
只有雪花大小的微顆粒,一直維持着潰散再重組的無限循環,但卻一粒粒的扎入蝗蟲的體內。
數十億隻蝗蟲瞬間被這些扎入的微顆粒生出的晶石爆體。
帶着黃色磷光蝗蟲成批成批的從空中掉落,形成了極爲奇異的蝗蟲雨。
面對這樣的結果,葛爾丹不由的後退兩步,他作爲災荒座標,本質上是四君中唯一沒有近身格鬥能力的。
畢冉的軀體在暴怒之遺的控制下,慢慢的從地上爬起,無視空中落下的成批蝗蟲的殘骸,怒眼金眸死死的盯着已經開始慌張的葛爾丹。
“你……”
“我要殺了你……”
暴怒之遺此刻的怒氣帶着極爲強烈的殺氣。
這樣的殺氣和別的殺氣不一樣,別人產生殺意時,產生的殺氣一般都是如寒霜那樣冰涼,讓人驚悸,而暴怒之遺的殺氣如沸騰的岩漿,讓人躁動不已,在恐懼中還要備受狂躁情緒的折磨。
“不能和這樣的瘋子糾纏,否則真的命都要丟掉。”
葛爾丹七年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不對勁,雖然憤怒之遺的暴怒氣息沒能影響到他,但是這樣神經質的咄咄逼人,讓他感受到了對性命的真正威脅
目視那個在蝗蟲雨裏,一步步靠近金眸男人。
緊張不已的葛爾丹,急忙吹了聲口哨。
一匹鬃毛、四個蹄子、尾巴皆爲白焰的白馬,掠過畢冉的右側,以迅雷之勢衝到葛爾丹的身邊。
坐騎來到,葛爾丹也不做廢話,直接翻身騎在馬上。
慌忙逃命。
“這個世上,還有能直接挑戰我們四君的人?”
“這……”
“奇恥大辱……”
白焰白馬擡起前蹄,一躍跳過小城城牆,直衝衝的奔襲而去。
“切,那傢伙的手下還是那麼慫,每個時代都是挑那些膿包,真讓人不爽……”
憤怒之遺盯着前方,輕蔑的怒罵。
“怎麼樣,追不追?”
速度短板的暴怒之遺非常難得的詢問其他‘惡’的意見。
“無所謂,要追也就怠惰可以追的上他!”
貪婪接替嘴巴迴應。
“唉……好麻煩……”
“能不追嗎?”
怠惰很不情願的接替嘴巴插話道。
“啊……”
“真他媽不爽……”
切換會暴怒,他明顯有些歇斯底里。
“嘻嘻,你個傢伙,不爽有什麼用,每次你都是連自己都揍,否則他跑的掉嗎?”
暴食接替嘴巴埋怨暴怒。
“哈?”
“要你個碎嘴的傢伙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