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叫李成風嗎?”:畢冉抓住高鼎揪着自己衣服,那蒼老枯萎的雙手質問道。
高鼎歪着頭,用灼熱的目光盯着畢冉,彷彿畢冉就是他的獵物一般,畢冉被看的心裏發毛,想掙扎着起來,奈何這個老頭一直壓着自己,完全想象不到,一個這樣看起來如此瘦弱的老頭居然能將一個正值中年的畢冉壓的死死的,即便是那八字鬍獄卒拼命在拉扯,也無法將老頭拉開。
“畢冉呀畢冉,好樣的呀,你居然能在清朝做起了官,看來混的不錯嘛!”:高鼎帶着興奮的語氣對畢冉說道。
畢冉此刻眼鏡歪掉,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他還在懵逼的狀態之下,爲什麼李成風會變成高鼎,抑或者爲什麼高鼎會化名爲李成風,兩者之間並沒有半毛錢關係呀。
“高教授是吧,你能不能先起來?你這樣壓着我,我很難受呀!”:畢冉哀求高鼎,希望他能從自己身上起來,這樣很奇怪,也很難受。
高鼎卻完全沒有起來的意思,藉着極其微弱的光線觀察着畢冉的臉。試想一下,任何一個人被這樣一位老頭近距離的觀察着,都會覺得彆扭,所以畢冉也並不例外。他是真的想一拳打到高鼎的臉上,奈何對方是個老頭,還是這次他營救的目標。
在李光地和黑子嫂舉着火把趕過來的時候,黑子纔過去扣着高鼎的手腕,將他從畢冉的身上拉開。
“先生,你還認得我嗎?”:黑子這個時候拱手對高鼎恭敬的行禮道。
高鼎視力似乎出奇的好,牢房內如此陰暗的地方都能清楚的看清對方的五官,他只是充滿疑問的看了一下黑子,立馬就認出黑子,哈哈的笑道:“黑子呀!怎麼穿着一身官差的衣服進來監獄看我這個老頭呀?怎麼?這是要救我出去呀?”
畢冉這纔剛爬起來,就聽到高鼎口不擇言的直接透底,包括李光地和黑子嫂這時都齊齊暗道:“不好,這是要露餡了!”
黑子也想不到這個李成風會在牢房內直接就把自己來救他的目的,直接在獄卒面前說出來。
八字鬍獄卒似乎知道情況不對,驚恐的想逃出去,他唯唯諾諾的說道:“那個,大人既然您找到您要找的人,那我就先出去。”
說完就轉身想逃出牢房,哪知道黑子大步跨到那八字鬍獄卒的身後,直接將他的脖子扭斷。
‘咵啦’的一聲,骨頭被扭斷的清脆聲傳了出來,那八字鬍獄卒的腦袋便以奇怪的方向耷拉着倒在地上。
李光地臉色一變,舉着火把走進牢房,來到倒在地上的八字鬍獄卒身前,蹲下用手中放在他鼻下一探。這一探卻發現那八字鬍獄卒已經沒了氣息,李光地氣得對黑子罵道:“你幹嘛將他殺了?打暈不就行了?”
畢冉被嚇了一跳,剛要開口,那黑子就開口說道:“噓,小聲點,別驚動外面那三個。”
黑子走到那八字鬍獄卒的屍體前,看一眼之後接着說道:“這人已經見過我們,不能留着他,還有外面三個都要滅口。”
這時候高鼎聽見說滅口,便上躥下跳,興奮的鼓掌道:“哈哈哈,殺死那些清狗,殺死那些清狗……”
高鼎那興奮的聲音過於大,完全肆無忌憚,黑子無奈的快步走到高鼎的面前,捂着他的嘴。
這樣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頭,完全不顧及場合,畢冉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個滿頭散亂銀髮,鬍鬚沒修理如同野草一般亂長的老瘋子,與德才兼備的教授形象聯繫到一起。
畢冉提出質疑:“黑子兄,這樣未免太過心狠手辣了吧?”
黑子回道:“你有所不知,你對這些甘願爲滿清做狗的漢奸手下留情,那麼你就要面臨他們的心狠手辣。”
面對黑子的說辭,畢冉無言以對,因爲他說的很有道理,只是這些獄卒對畢冉來說可是自己人呀,怎麼能連累無辜的人呢?
畢冉看了看李光地,李光地投來憤怒的眼神,可見黑子做的事情確實讓這個本就是憤青的李光地生氣了。
此刻黑子對畢冉說道:“現在出去吧,人既然已經找到,我們還要護送他前往福建呢!”
畢冉聽黑子的話後,一臉不解的指着高鼎道:“護送他去福建?我們不是說好的嘛,我只負責把他救出大牢,之後怎麼樣你們自行安排,可別扯上我?”
黑子這時候黑着臉對畢冉說道:“哼,你想拿到餘下的黃金,就必須配合我們把李先生護送到福建,要不然即使錢給你,你也沒命花!”
黑子突然的轉變,讓畢冉猝不及防,畢冉氣得指着黑子道:“你們還號稱什麼反清義士,現在是要言而無信嗎?”
黑子搖頭道:“不,我們的交易一直都是要你和我護送李先生到福建,只是你理解錯了而已。”
畢冉哼了一聲道:“想不到我這個江湖老千會被你們這些傢伙給擺了一道,果然重酬自然也伴隨着風險。”
黑子向黑子嫂使了個眼神,黑子嫂馬上意會,拔出佩刀,往牢房外面的大堂走去。
沒多久就傳來打鬥聲,再過不久又傳來幾聲慘叫聲,黑子笑了笑對畢冉說道:“走吧,畢大人。”
說完,黑子就將捂着高鼎的手移開,高鼎那老頭一副神經兮兮的對黑子問道:“那些清狗殺光啦?”
黑子回道:“先生,牢裏的獄卒已經全部都幹掉了,您隨我一起前往福建吧?”
高鼎饒有興致的問道:“福建?去找耿精忠?還是在福建過道,漂洋過海去臺灣找鄭成功那傻兒子鄭經呀?”
黑子拱手回道:“自然是去福建找靖南王啦!”
畢冉一聽靖南王似乎明白了什麼,敢情這黑子就不是什麼反清義士,是耿精忠的人,連老趙等人也被矇在鼓裏。
他退到李光地身邊小聲對李光地說道:“光地兄,我們恐怕遇到所謂的無間道了!”
李光地驚訝的問道:“無間道?”
畢冉點點頭道:“這人明面裏是反清復明的義士,實際上是耿精忠潛伏在反清組織裏面的奸細。”
李光地恍然大悟道:“那我們現在知道他的身份,那豈不是有危險?”
畢冉無奈的回道:“恐怕我們落入一個大圈套裏面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時候高鼎卻突然大罵道:“要我去給耿精忠效力?不可能,你們要帶我去雲南,這天下只有我和吳三桂聯手,才能拿的下來,耿精忠,鄭經一流都是酒囊飯袋成不了氣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