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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反清密會

    風雲涌動,畢冉引起的時間線上的涌動,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引起連鎖反應,極端的氣候變化或許只是個前奏,人類在對抗大自然災害的能力依舊很弱,很被動。

    其實民間已經如康熙所擔心的那樣,不利於清廷的謠言開始蔓延,原本就蠢蠢欲動的三藩勢力也藉此機會改變自己的部署,意欲提前和清廷撕破臉皮,徹底反清。

    現在康熙的皇權還沒有穩固,這個時候出這樣的事情,絕對是對這個少年皇帝的挑戰,如果說處理的不得當,或許將面臨明朝朱允炆的困境。

    雖然在歷史上康熙是唯一削藩成功的皇帝,但是現在畢冉和費琢這兩個人對歷史的介入,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原本的歷史進程,尤其是費琢,居然能夠強行將一個原本是八旗子弟的納穆福掰的對抗清廷看,這原本在歷史上不存在的事情,納穆福在鰲拜倒臺之後沒幾年就死掉了。費琢出手救了這個原本就應該死的人,目的只是爲了扭曲歷史,讓自己有棋子玩耍。

    畢冉的出現更加是個意外,明面上畢冉一直跟着歷史走,其實暗地裏畢冉其實對歷史的影響更加大,只是現在還沒有開始完全顯現出來。

    隨着畢冉待的時間越久,歷史的軌跡就會偏離的越遠,恐怖的蝴蝶效應真正逐步形成中。

    畢冉和索額圖去到總督衙門之後,從曹璽口中得知一個最近會發生在江寧這裏的大事件。

    原來出手幫助李光地的那天,街道周圍其實有多方勢力的密探在,其中耿精忠的探子也在,曹璽跟蹤耿精忠的探子後發現一個更加嚴重的事情即將發生,索額圖聽了這個情報之後,笑着拍畢冉的後背說道:“畢冉,你小子說的果然沒錯,這些傢伙終於要聚集起來了。”

    畢冉對曹璽的情報有些疑問:“根據耿精忠那邊探子的二級信息,可以得知陳近南要在近期會晤南明隆武帝的餘逆,動機是什麼?理由是什麼?”

    “還有,這個陳近南是不是很厲害?並且建立了一個叫天地會的組織?”

    曹璽面對畢冉的疑問,給出解答:“這個問題我覺得動機和理由早已不言於表,因爲根據我們的情報可以得知,三藩地下活動的情況我們一直都在追蹤,臺灣方面插一腳這已經很明顯了。”

    “至於那個陳近南,他原名叫陳永華,福建漳州人,原本是個教書先生,後來得到了臺灣鄭經的賞識,在福建一帶宣傳反清復明這樣違逆言論,發展了不少對抗朝廷的人,並且還以玄天上帝爲掩護,至於你說的那個天地會,從未聽說過,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

    畢冉託着下巴思考了一陣之後說道:“原來如此,現在你們的判斷是,陳近南的出現意味着江南一帶所有和朝廷對抗的勢力都要開始浮頭了?”

    索額圖這時反駁畢冉道:“我覺得畢冉你的說法不是很對,不是開始浮頭,而是爲了響應吳三桂在雲南的造反而在做準備。”

    曹璽點頭認可索額圖的說法,端起如羊脂一般潔白無染的茶碗,用茶碗的碗蓋撥了撥茶水錶面的茶葉,用口吹了吹茶水冒出來的輕煙,喝了口茶之後說道:“中堂大人的說法比較正確,我也認爲這些個亂黨聚集在一起,絕對是爲了響應吳三桂,我已經上了密摺,現在等皇上的批示。”

    索額圖說道:“皇上派我們三個到江寧,本來是爲了查清楚夜襲湯泉行宮的亂黨,而現在臺灣方面在這個時候插手,讓江南的局勢變得愈發複雜,我覺得還是這幾天將情況摸清楚,先斬後奏,將這些亂黨抓起來之後,再奏報皇上爲妥。”

    當然像這樣的行動決定,畢冉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話語權,只能順着索額圖決定,因爲他對周圍局勢的瞭解的並不是很深,貿然進言並不是很妥當,畢竟同爲協理欽差的曹寅坐在自己旁邊一言不發,而李光地因爲這是官小言微因此也沒有進言,畢冉也覺得自己剛剛提的問題有些不合時宜。

    曹璽幹了十幾年的情報工作,絕對是一個老狐狸,察言觀色這技能練的爐火純青。他的眼睛毒辣,如火眼金睛一般。畢冉每次和他對視都覺得渾身不舒服,總會生出自己周身被看透一般的錯覺。

    經過索額圖,曹璽,麻勒吉三人討論之後,祕密的制定了抓拿以陳近南爲首的亂黨,畢冉參與其中,總是覺得當中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但卻又說不出究竟哪裏不合理。

    畢冉沒有從事過這些工作,也沒有學習過類似的技能,本來突然被康熙派來協助索額圖,他一直覺得是康熙等人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他到現在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力能幫到索額圖,身上那‘死亡回溯’的能力又不能向其他人說。

    因此畢冉給自己的定位還是跟着來旅遊,只要提防那個瘋子費琢就行了。

    ……

    ……

    三日後

    江寧城表面上還和日常一樣,百姓的生活照樣在進行着,而暗地裏,索額圖和曹璽調動了全城所有能用的密探,聚集了上百人之衆,這些密探大多都是大理寺訓練出來的精銳,都是偵查方面的高手。

    整個江寧有一百多萬人,江寧內城常住人口幾乎是京城的一倍有餘,而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排查那些可能潛伏的亂黨,簡直如大海撈針,因此情報網絡的重要性在這個時候就起了很大的作用。

    畢竟江寧地下所有的勢力曹璽都瞭若指掌,在他眼皮地下進行祕密會晤,其危險可想而知,因此陳永華那些人的反偵察能力絕對是很強的。

    三天下來索額圖所獲的情報並不樂觀,依舊沒搞清楚他們的會晤時間、地點、參與人的名單,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江寧城外,玄武湖一處別苑內。

    別苑大堂內,陳永華換上一身儒袍,頭上戴着方巾,儼然一副前明讀書人的打扮,而堂內聚集了衣着各異的人。

    這些人中有和尚,有道士,亦有商人等不同身份的人,衆人都七嘴八舌的在議論着。

    陳永華對着衆人抱拳高聲說道:“鄙人陳近南,受臺灣鄭王爺所託,聚集諸位於此地,共商反清大計。”

    衆人在聽了陳永華的的話之後,紛紛入座,這時一名道士打扮的男人抱拳客氣的對陳永華問道:“復甫先生,鄭王爺近來可好?”

    陳永華回道:“王爺很好,蒼松道長有心了。”接着又說道:“諸位冒着危險前來參加此次密會,陳某深知現在是非常時期,所以就長話短說直奔主題。”

    頓了頓之後陳永華說道:“一個月以前,王爺收到了雲南吳三桂密信,說是要起兵推翻清廷,希望王爺能響應他的號召,聯合福建的耿精忠將福建拿下,王爺覺得這是個將滿清韃子趕出關外,光復明室的好時機,於是命我前來江南聯絡隆武帝所有的舊部。”

    這時一名僧人打扮的男人說道:“王爺是要我們做什麼?共同起兵?我們這麼點人還不夠那些清狗塞牙縫呢。”

    蒼松道長這個時候也說道:“要我們與吳三桂那狗漢奸合作?復甫先生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蒼松道長說這句話之後,其他人如同炸了窩,有的在交頭接耳的說着悄悄話,有的附和的大聲叫罵。

    陳永華見衆人情緒有些激動,便說道:“諸位,諸位,你們聽我說,吳三桂這個狗賊,投靠滿清韃子,放清兵入關,理應當誅,而他現在又要反清,實際上我們都知道,此人野心勃勃,絕對是要自立爲帝。而現今天下有實力和清廷對抗的就只有他,我們雖然不屑於這樣的人爲伍,但是他卻能給我們創造一個機會,一個難得的機會。否則我們零零散散的何時才能打敗清狗,何時才能叫清狗趕出中原大地?”

    蒼松道長拍着桌子站了起來說道:“吳三桂想自立爲帝?天下豈能交給這樣的人?”

    話畢,其他人也跟着起鬨。

    “就是,怎麼能人吳三桂那樣的人奪得天下?我們絕對不會和他合作……”

    “那老賊殺了永曆帝,他就是個應該被天打五雷轟的狗賊。”

    “要我們和這樣的人合作,這時對我們的羞辱。”

    “要是和吳三桂合作,我們這麼向隆武爺交代?怎麼對得起犧牲的那些弟兄交代?”

    陳永華面對衆人的義憤填膺,他嘆了口氣,抱拳高聲說道:“諸位,請你們要相信我,我們絕對不是幫吳三桂奪天下,我們是爲了光復大明,我們是爲了將奪我們家園的清狗趕出關外。”

    衆人此時靜了下來,那僧人說道:“就算我們願意和吳三桂合作,我們又能起什麼作用?”

    陳永華解釋道:“我們在江南潛伏已久,一直以來都是幹些暗殺背叛者的事情,實際上對滿清韃子沒有任何威脅,如今三藩中有兩人要起兵,我們在江南的弟兄所要做的就是擾亂清狗的視線,而現在清廷派了索額圖來清繳我們,還有一直給清廷當狗的曹璽是我們需要清除的首要目標,所以接下來我們要除掉這個最大的障礙。挖了康熙的眼睛。”

    衆人聽陳永華說的目標,都有些面面相覷,因爲他們都知道想除掉曹璽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這個人在江寧幾乎是隻手遮天,從康熙九年開始,就不斷的有人想除掉他,可是沒有一次成功,而這一次就能成功嗎?所有人心裏都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