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事情,就不是葉輓歌能夠左右的了。
此時,產婆和婆子聽見康姨娘的聲音,兩人震驚之餘都覺得不可思議,一人抱着一個孩子走到了牀頭,看見康姨娘真的好端端的或者,愈發覺得神奇。
方纔在剖腹取子的過程之中,康姨娘根本就像是死了一樣,任葉輓歌如何切開她肚子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屋子裏的衆人幾乎都以爲,康姨娘是死透了,纔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現在,竟然真的好端端的呢?
再看康姨娘腹上的傷口,只看見一片紗布,也不見血跡和那血肉模糊的模樣了。
竟然真的?
好似沒有切開過肚子一樣?
這,未免太過神奇了!
產婆看着葉輓歌的眼神都變了,這是怎樣的能耐!
才能將一個人開膛破肚之後又恢復如初的?
簡直是神奇至極!
這哪裏是凡人能做到的?不,不可能!
產婆瞬間覺得葉輓歌就是天上派來的神仙一般不可思議,這等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真的發生在她的眼神!
蒼天啊,大地啊!
產婆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見到一個被開膛破肚的人還能活過來。
這不止產婆這麼想,婆子們也這麼想,上了年紀的人,總歸都是有些神神叨叨的,她們幾人看着葉輓歌的眼神,瞬間像是在看着高高在上的神邸,只覺得葉輓歌神聖的不可侵犯,渾身都散發着光環。
康姨娘忽然尖銳的叫了一聲,“不可能!我懷的是雙生子,是男孩,是兒子!”
她情緒頗爲激動,似乎想要掙扎着起身,但奈何麻藥藥效也還沒有全過,她撐着身子一會便癱到在牀上,渾身還冒着冷汗。
葉輓歌看着康姨娘這幅模樣,瞬間心情也沉了下去,“我有必要提醒你,你這兩個孩子都是剖腹取出來的,你現在雖然還不覺得痛,但只是藥效還沒過,你是真真實實的切開了肚子,肚子上的傷口尚在,你若是不要命,便大可這麼折騰,反正之後傷口裂了也好,爛了也好,死的人,也不是我。”
康姨娘眼淚落了下來,她自然不想死,人但凡有一口氣在,誰想死呢?
她只是,只是不甘心啊!
“我要看看我的孩子,我要看看。”康姨娘垂着淚,眼巴巴的看着產婆和婆子。
產婆和婆子嘆息一聲,將孩子抱上前,解開了襁褓,露出了孩子的模樣。
“夫人,是兩位千金……雖然不是少爺,但也是您拼了命生下來的啊,您不要這樣。”婆子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輕聲勸慰着,“夫人,您剛生完孩子,可不能哭,莫要壞了眼睛。”
“不可能,這不可能……”康姨娘在親眼證實之後,卻還是不願意承認。
她,她拼死生下來的兩個孩子,竟然不是兒子?
不是兒子,有什麼用?
康姨娘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來,她頭歪在一邊,淚水沒入枕頭之中,實在是停不下來。
說罷,她也沒有再多做停留的打算,東西也已經收拾完畢,她脫下沾了不少血跡白袍,扔在一邊,便和香冬往外走去。
“姑娘……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康姨娘急忙喚住葉輓歌,對於這個救了她的人,她自然還是心中充滿感激。
即便是因爲沒有剩下男孩而悲傷,康姨娘也沒有要求死的打算。
死?
不,她決不能死。
她只要活着,便還有機會,便還有希望和人爭,和人鬥,若是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康姨娘從沒有這個念頭。
葉輓歌掃了康姨娘一眼,淡淡說道,“不必解釋,你我本也沒什麼關係,你的死活,也已經不關我的事了。”
康姨娘看葉輓歌要走,急忙問道,“姑娘,我要如何稱呼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葉輓歌卻是懶得搭理康姨娘的。
今日,她若不是因爲憐惜那兩個腹中的孩子,根本就不會救康姨娘。
在這些人的眼裏,孩子並不是因爲愛才孕育,只是她們爭寵的工具罷了。
葉輓歌對這樣的人,極之厭惡。
孩子,本是世上最乾淨單純之人,他們在來到這世上之前,都只是一片白紙,根本無法選擇自己的人生。
每個孩子,就應該在滿懷期待和愛意的家庭中誕生,而不是因爲各種目的,各種理由。
葉輓歌搖了搖頭,一刻也不想多待在這樣的地方。
“香冬,我們回府。”
“是,小姐。”香冬揹着她半個人高的藥箱,快步跟上了葉輓歌。
主僕二人推開門便看到等外門外的蔡曉君。
蔡曉君急忙迎了上去,詢問道,“輓歌表妹,你終於出來了,康姨娘……如何了?”
葉輓歌說道,“她醒了,你若是關心,便進去看看她。”
蔡曉君臉上有了笑意,“真的?康姨娘醒了?那此次母女平安,父親定然也不會再責怪母親了。”
“嗯。”葉輓歌已經有些疲於說話了。
蔡曉君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她可沒有要去看康姨娘的意思,她和那個康姨娘也十分合不來。
康姨娘不過大自己十歲,便是自己父親的姨娘,又是正得寵的,和她如何能處的來?
蔡曉君看出來葉輓歌似乎有些疲憊,便建議道,“表妹可是累了?若是覺得累不如先去我房裏休息休息,晚些再一起喫飯?”
“不必了,我們現在就回去。”葉輓歌搖了搖頭,擡腳便欲離開,說罷又想起來一事,便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對了,今天還沒有祝你生辰快樂,生辰禮物方纔放在你院中了。”
蔡曉君有些受寵若驚,但又想起來母親的交代,“啊……輓歌表妹,多謝,但是你真的不留下來喫飯嗎?你今日忙活了這麼久,幫了我母親這麼多,母親特地交代過,一定要留你喫飯好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