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他分明聽見……
這死丫頭，不是第一次被他發現這樣做了！
白耀笑了笑，十分客氣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倒是在下打擾了，十分抱歉。”
葉輓歌罷罷手，“沒事沒事，我就是在跟如眉姑娘說點事呢，對美人啊，還是要溫柔一些，可不能像你這般粗魯，瞧瞧，自從你進來，如眉姑娘都嚇成什麼樣子了。”
白耀扯了扯嘴角，心裏腹誹了幾句才說道，“公子若是有什麼需求，其實大可和在下直接說……”
他就差直接說你若是想要五石散便跟我說這種這麼直白的話了。
“可是，我還是比較想和如眉姑娘聊天。”葉輓歌皺着眉看着白耀，她從懷中摸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吶，你拿着，出去吧，別打擾我們了。”
或許從這個人身上可以得知更多天香樓的信息，可是葉輓歌卻是覺得沒必要。
她來這裏的目的，本也不知道來調查天香樓是否有賣五石散的，而是想要知道，這五石散在這裏到底是如何流通。
這個所謂的白爺，定然不會跟她說那麼仔細。
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向葉輓歌兜售吧了。
或許他們天香樓的規矩，便是兜售出去便可以拿到提成？大抵是諸如此類的規定吧，所以這白耀在聽到如眉竟然勸她不要碰五石散此物的時候，纔會如此生氣。
如此看來，這如眉還真是個好姑娘，葉輓歌也樂得和她繼續在聊聊。
反正秦非夜那頭還沒有回來，她也閒來無事。
白耀的眼眸瞬間就亮了。
來天香樓之人自然每一個都是非富即貴，出手也十分大方，開銷也不小。
像葉輓歌所在的這個包廂，一進來便是五十兩銀子，還不算那一桌子招牌菜，再加上點個曲藝的小娘們，他們今日這樣一通消費，至少便在三百兩左右。
三百兩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那可是十數年的開銷了。
所以這樣的數額，依然是十分奢侈，若非有錢人，尋常人哪裏在這裏消費得起。
至於那五石散，小小一包便要十兩銀子，再者一旦服用，那便是戒不掉的癮，他們天香樓要的，就是讓這些人，離不開他們。
這樣，五石散的盈利，便是源源不斷了。
白耀也看多了有錢人，但是像葉輓歌這樣出手闊綽的還真的是少見，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實在不得了。
須知他一個月的月例也不過一百兩銀子，加上亂七八糟的額外收入，也不過幾百兩，饒是如此，便已經算是十分有錢之人了。
普通人多少錢都賺不到這個錢。
但一百兩銀子，對於白耀來說，仍是鉅額，這到底是外地哪裏來的傻小子？
真是人傻錢多。
白耀最是喜歡這種人了，他不動聲色的將桌子上的銀票取過塞進自己的袖子中，看着葉輓歌的眼神熱絡得不得了，他笑盈盈的弓着身子說道，“那在下便不打擾客官了，在下在離開之前，有些話要叮囑一下如眉，可否跟客官借用如眉一小會的時間？”
“是是是。”
自古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會白耀看着葉輓歌簡直就是財神在世，他笑得十分的狗腿。
如眉感激的看了葉輓歌一眼，但在對上白耀時仍是滿眼畏懼，可此時她卻是不敢不跟着白耀出去，唯有起身，戰戰兢兢的跟在了白耀的身後。
兩人在葉輓歌包廂不遠處停下腳步。
葉輓歌束起耳朵，極力調動自己的聽覺，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你剛纔在說什麼？賤丫頭，你若是再讓我聽到一次你阻撓客人買五石散……你知道你要面臨什麼懲罰，到時候，哼哼哼……”
白耀的聲音十分的狠厲，字眼裏滿是威脅之意。
“白，白爺，我知道了，我不敢了。”如眉聲音十分低，似乎要哭出來了。
“知道！回去之後就給我好好伺候那個傻小子！這人身上有些錢，給我想辦法掏乾淨！還有，一定要讓他買五石散，否則……你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麼。”
如眉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哽咽，“……我知道了，白爺。”
“好，你回去之後可別給我哭喪着一張臉！當初要不是看你長得不錯又會彈點琵琶，你以爲你進得了天香樓？既然進來了，就給我好好幹，也別跟我裝清高！若想清清白白，就離開天香樓！”白耀的聲音裏帶着幾分威脅之意。
“……是。”
“客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若是敢惹客人不快……楊嬌嬌就是你的下場！”
葉輓歌沒有聽到如眉的回答，接着便聽到那白耀冷哼一聲。
“收拾收拾，給我回去好好伺候人！”
……
接着便是白耀轉身離開的腳步聲，而後聽到了如眉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抵是在整理儀容，大約一分鐘之後，如眉纔回來。
如眉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眶也有些泛紅，但是臉上卻是極力的掛着一抹笑意，她盈盈的看向葉輓歌，微微福身，“公子，奴家回來了，抱歉讓公子久等了。”
“無妨，你坐吧。”葉輓歌笑道。
如眉在葉輓歌的面前坐下，情緒似乎十分低落，卻是強顏歡笑的擡眸說道，“方纔公子說的那東西……天香樓的確是有……”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啊？”葉輓歌一臉很意外的表情。
“奴家知道，公子是在說五石散。”如眉咬着下脣，似乎有些不忍。
葉輓歌被她這幅神情弄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不過是試探一番，這姑娘還真的以爲她要吸食那五石散麼。
看來這如眉心底的確不錯，至少到現在都還在試圖勸她不要碰着玩意。
想來，她大抵是在這裏看過太多因爲五石散而十分不堪之人。
“原來姑娘知道，我兄長頗好此道，所以便準備弄點給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