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秦非夜放在一個較爲平坦的地方之後,葉輓歌便立刻的解下了身上的包袱,接着洞口處那微弱的光,面前還是能看得見。
葉輓歌將秦非夜全身的衣服褪下,便看到了他身上那些血淋淋的傷口。
肩膀上的傷口看起來是暗器所致,腹部的傷口是劍傷,手臂的骨折是摔傷。
腿上有兩道劍傷,右腿也有輕微骨裂的現象。
秦非夜如此虛弱,主要還是失血過多。
葉輓歌鬆了一口氣。
還好,秦非夜身上沒有致命傷,算起來腹部的傷口最爲嚴重,但沒有傷到內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所幸葉輓歌爲了進蛟山,所有藥都準備得齊全,特別是外傷止血消炎紗布一類,她都帶夠了。
葉輓歌先替秦非夜處理了腹部的傷口。
那個傷口是一個有四釐米寬,五六釐米深,厚度約零點五,看起來便時劍傷。
傷口原本已經不再冒血了,可是大抵是因爲方纔他用了力,此時又裂開了,血肉翻飛時帶出深色的血,看起來頗爲觸目驚心。
葉輓歌先給秦非夜服了幾顆藥,止疼藥消炎藥退燒藥都有。
這些藥都是她結合現代藥劑和這個時代的僅有的容器和方法所提煉的,比之這個時代的藥要有效許多。
秦非夜這個情況其實最應該輸血,可惜這個時代還做不到。
給秦非夜服了藥之後,葉輓歌才動手給秦非夜處理傷口。
在這樣狹小而昏暗的空間裏,葉輓歌必須投入十二分的注意力才能夠完成傷口的處理。
清洗、上藥、包紮。
整個過程至少花了葉輓歌兩個小時的時間,才終於將秦非夜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完畢。
其中肩膀上的傷口,那個被暗器所傷的地方,竟還有微量的毒。
但看起來應該是秦非夜自己將毒素逼了一些出來,並沒有讓毒素侵入心脈,所以葉輓歌處理起來也輕鬆了許多。
包紮完秦非夜全身這麼多傷口後,葉輓歌所帶的藥也所剩無幾了。
“你這傢伙,一個人就用掉了我大半的量。”葉輓歌嘆氣一聲,沒想到這次的藥材準備,最後大部分都用在了秦非夜的身上。
秦非夜身上已經被自己扯光了,只剩下一條四角nei褲,還是她送給秦非夜的。
看着褲襠鼓鼓的一塊,葉輓歌莫名有些臉紅,不得了,在安靜的情況下還這麼有料。
還別說,秦非夜的身材真的是好到極致了。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每一次見到葉輓歌都不由感嘆。
特別是這雙腿,太長了!
秦非夜的緊閉的眉頭突然動了動,嚇得葉輓歌立刻收回了視線。
他似乎在發抖。
應該是冷的。
如今本就是轉涼了,再加上他們在山中,更是難免溫度更低。
葉輓歌不敢再讓秦非夜受凍,但是他自己的那身衣服已經滿是血污,基本沒法再用了。
唉。
葉輓歌只好褪下自己身上乾淨的外袍披在了秦非夜的
身上。
如今只有兩個可能了。
第一,秦景司發現她一直沒回去,帶着她的馬來找她。
第二,秦非夜恢復,然後飛檐走壁的離開。
葉輓歌身上還有方纔王林小兵同志給她準備的一點喫的和水,若是秦非夜醒來倒是還能支撐一陣,這些食物和水,至多能支撐兩天吧。
兩天的時間,秦非夜這樣的傷勢,其實還不足以恢復過來。
但,如今只能等了。
他們不知道要在這裏待到何時。
葉輓歌見秦非夜還是渾身發顫,他身上很熱,明明是發燒了,卻覺得冷麼?
這樣下去可不行。
葉輓歌爬了起來,離開了這小小的山洞,她站在了外面的石臺上面,用匕首將周圍的樹枝砍下來一些。
因爲空間小,能接觸到的樹枝也不多,也十分費勁。
忙活了大概半個小時,才砍到了一小堆連枝帶葉的柴火。
葉輓歌將那堆柴火抱了進去,可是折騰了半天卻沒點着,氣得她踹了那堆樹枝好幾腳。
“一定是太shi了。”葉輓歌無奈的抱着那堆樹枝出去,將那對樹枝撲在了凸出的石臺上,接着陽光曬曬,或許晚上能幹一些。
葉輓歌估摸着現在三四點了,很快也就日落,日落之後會更冷,不知道秦非夜熬不熬得過去。
“這裏的退燒藥不是很理性,你可要爭點氣。”葉輓歌摸着秦非夜的額頭喃喃自語着,臉上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
葉輓歌從沒有看過秦非夜這般虛弱的模樣,他似乎從來都是如神邸般,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打倒他。
可現在,他卻面色蒼白的躺在這裏,燒的昏昏沉沉的。
秦非夜還在抖,嘴脣蒼白。
葉輓歌不放心,又給秦非夜餵了一點退燒的藥,他倒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都乖乖吞了。
吞了藥之後,秦非夜便下意識的一直往葉輓歌的身邊湊,大抵是在昏迷之中自動的尋到了溫暖源。
葉輓歌索性合衣躺了下來,將秦非夜小心翼翼的摟在自己的懷中。
人的身體可比一件衣服暖和多了。
兩人就這麼抱在一起,連葉輓歌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夢間,葉輓歌覺得似乎有人在摸她的臉。
那雙手乾燥又溫暖,帶着熟悉的味道。
葉輓歌不自覺的往那手心拱了拱。
“傻丫頭。”
那聲音帶着一笑無奈和心疼。
葉輓歌慢慢睜開眼睛來。
周圍很黑,只有洞口一點點微弱的光源,她只能隱約看見黑暗中的一張臉的輪廓,還有一雙明亮灼燙的眼睛。
葉輓歌這才意識到自己枕着秦非夜的手臂,而身邊的男人正半撐着身子側躺着,一直在看着她。
“你醒了?”葉輓歌伸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隨機鬆了一口氣,“退燒了,那就好,你可還有什麼不舒服?身上的傷口疼嗎?”
秦非夜抓住了額頭上那隻手,他嘆息,“你爲什麼要下來?”